七歌手的死亡旅程(第2/3页)

飞红巾大怒,正想喝骂杨云骢,忽然杨云骢“咕咚”一声,跌在地上,叫道:“飞红巾,我受了暗算了!”飞红巾大吃一惊,急忙看时,杨云骢已昏迷不醒人事。飞红巾不知他受了什么暗算,只道是中了喂毒的暗器,但细细检视,衣服并未破烂,皮肉也未受损,心中暗暗纳闷。

这时押不卢也已醒来,见这般情景,莫明其妙。拔开水囊塞子,也喝了几口水。飞红巾见他起来,正想喝他,忽见他也“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心中大骇,只道那袋水已给楚昭南放下毒药,短剑一剑刺去,把水囊刺破,水流满地,刹忽就给地下的黄沙吸得干干净净!

飞红巾先摸摸杨云骢的心口,又摸摸押不卢的心口,只见两人的心都在跳动,面上也不见有什么黑气,只是呼呼的睡得很甜,松了口气,索性持鞭仗剑,守在两人的身边。

这一守直守到第二天的中午,杨云骢才悠悠转醒,第一句话就问道:“楚昭南这厮逃跑了?”飞红巾点了点头,杨云骢叫声“惭愧!”蹦起身来,活动筋骨,只觉一如平时,说道:“这厮不知是什么时候把蒙汗药偷偷放进水囊,哎,这可怪我太过粗心,想不到他会自己解穴!”飞红巾想了一想,说道:“我比你更粗心,他喝水时,伏在地上,敢情就是那个时候做的手脚。哼!我们两人都粗心,因此都不要埋怨了。谅他也逃不到哪里去!”说罢哈哈一笑。

过了一会押不卢也醒了转来,见飞红巾和杨云骢谈笑甚欢,又妒又恨又是害怕。哀求道:“飞红巾,你放我走了吧!”飞红巾道:“为什么要放你走?你若没有做错,回到部落里去,又怕什么?”押不卢低声说道:“飞红巾,我们总算相好一场,你若另外有了喜欢的人,就让我去吧,我在天涯海角,也会给你们唱歌,求真神保佑你们!”飞红巾大怒,一鞭扫去,喝道:“胡说!你当我是什么人来了!这次回去,若你无罪,我会向你赔罪,但以你这样的人品,我不会再喜欢你,若你真是谋杀了我的父亲,哼,那我可要亲手宰了你!你若现在要逃,那可更是找死!我会把你割碎!”押不卢吓得面无人色,战战抖抖,哪里还敢再说半句?

飞红巾押着押不卢上马,对杨云骢道:“你也到我们那里去,我们的族人一定很欢迎你!”

杨云骢道声“好!”跨上马背,就与他们同行。

快马行了两天,第三日走过南疆的“铁门关”,只见一排高山中间,劈开一条隙缝,一条急湍的河流,从这隙缝中通过。飞红巾道:“这就是我们南疆有名的孔雀河了。”押不卢面色苍白,取出芦笙,又唱起哀伤的歌儿。飞红巾先是皱皱眉头,后来叹口气道:“唱吧!唱吧!让你唱一天,以后再不听你唱了!”押不卢又哀求道:“飞红巾,你不是很爱我的歌吗?你愿意以后永远听不到这歌声吗?”飞红巾鞭子刷地一响,但却并不打他,只是作势说道:“你爱唱就唱!再多话,我就要打你了!”

走过了“铁门关”,前面是一大片草原,孔雀河在草地上蜿蜒如带,远处雪山隐现,云彩变幻,两岸垂杨丝丝飘拂,景色雄壮之中,带着旖旎,杨云骢心胸开阔,弹剑长啸,飞红巾道:“快到了!”长鞭遥指,远处已隐隐现出炊烟。押不卢歌声骤止,面色益发苍白。

三骑马在草原上疾驰而过,不一会,只见帐幕林立,许多牧民迎了出来,妇女们小孩们跑在前头,又跳又笑。叫道:“我们的哈玛雅(飞红巾之名)回来啦!”有一队青年弹起东不拉唱道:

我们的女英雄哈玛雅,

她在草原之上声名大,

孩子们看见她笑哈哈,

敌人们看见她就害怕!

白手巾四边绣满了玫瑰花,

挥动巾儿歌唱我们的哈玛雅,

草原上的青年人人知道她!

依啦,你看她的马儿跑来啦!

杨云骢低低说道:“飞红巾,这许多人的歌声比一个人的歌声好听得多。”飞红巾眼角潮湿,也低低说道:“我知道!”一跃下马,牵着押不卢,带着杨云骢,缓缓地走进了人丛之中。押不卢身子微微颤抖,竭力装出不在乎的神情。

帐篷中最后走出三个老人,须发如银,对飞红巾弯腰作礼,飞红巾跪了下去,流泪说道:“我来得迟了。”老人扶起了她,问道:“押不卢已经捉回来了,这位又是谁呢?”飞红巾道:“这位就是杨云骢杨大侠!”

旁边的人一阵欢呼,青年们围拢上来,三个老人又弯腰作礼。杨云骢知道这三人定是族中的长老,急忙答礼。老人道:“杨大侠来,好极了!”长老们把飞红巾引进帐中,把押不卢缚在帐外,带杨云骢去沐浴歇息。在草原上作客,主家请客沐浴,那是对最尊贵客人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