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刀帝之隐(第4/7页)

“不,本官要抓活的。看这大胆女子有什么背景、同党,可与朝中有何牵连?”

“是。”

“外面的情形如何?”

“刀帝令狐西笑与刀帝谷主方生死已在秘魔岩展开了比刀决战。”

“首善之府,天子脚下,武林械斗,成何体统?知会厂、卫,待他们决出结果后,即行围住所有观斗者,如有高手,给网罗过来。不服的,格杀勿论!”

“还有,那令狐什么的,也给整个罪名治一冶,革除他的军职。”

“是!”

“还有,还有那个告密的叫什么月亮的?他在哪里?”

“刀帝门下姚悲,匪号名为‘天外飞月’,现在与一个江湖刀客叫小杨的约了一个地方斗刀。”

“这人,东厂的人查过,可能是倭寇,涉及刺杀皇上阴谋。这人或者杀掉,或者逐出。”严嵩目光格外清明。

“我严某忠心耿耿,不许任何人伤害到皇上。”

“皇上如没有啦,谁给老夫富贵?倭寇在海边闹闹,没事,正好替我把戚继光、俞大猷他们对付住。但闹到京里来,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凡倭寇进京肇事的,格杀勿论!”

“是!”

小杨一刀削断了井原西鹤的倭刀,退了两步。

小杨手里握的,是柄宽宽的、银光闪闪的长刀。

“这是什么宝刀?”井原西鹤喝道。

他弃断刀,拔出第二把倭刀。

“这柄刀是一个叫柳虎侯的武林前辈给我的,叫‘颠倒东西南北,’又叫‘醉牵引’。”

小杨边说,边以手轻抚刀锋,对这把入手沉重的刀,颇觉顺手,似乎是自己手臂的一部分。

“柳虎侯?”井原西鹤摇了一下头,“没听说过。”

“中国武林,卧龙藏虎,你没听说过的高手多呢!”

小杨把刀一振,刀发出一阵轻吟,如沉醉的酒仙太白,在醉梦中发出一声梦呓似的低吟——

“井原西鹤,认输吧!”

井原西鹤仰天狂笑。

井原西鹤拔出第二柄倭刀,把古色古香的刀鞘一扔,一挥刀,刀带出一股逼人的寒气——

“你有宝刀,我也有。”

“我此刀,叫‘无名’。”

“听说过日本名刀‘虎彻’、‘繁庆’么?”

“此刀比‘虎彻’、‘繁庆’更好,是刀圣武宫亲制的宝刀。”

“‘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刀一定是极锋利、极坚韧的无上极品。”小杨审视着敌手的刀,那刀泛着一股寒光,显然极为锐利。

“是的。正是刀的极品,我将用它施展刀帝令狐西笑的那一刀‘天绝’。”

井原西鹤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不过,我又加了两变,使这一刀有了二十一种变化。”

“二十一变?”小杨听说过“天绝”之刀“十九变”之说,闻言不由一惊。

“最后两变是:‘龟井的驴子吃了坂田的麦子’,‘鹤唳’。”

——龟井的驴子吃了坂田的麦子。

——鹤唳。

这是两招怎样的刀招?

“还有,兵不厌诈。我虽答应你比刀,但我还是出卖了樱子、伊豆豆。她们今天将被严氏父子召见。”

“严嵩是出于对皇帝安全的担忧,要见一见胡宗宪所献的‘秀女’。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因为赵文华是严嵩的义子,赵文华总督东南抗倭大局,胡宗宪平日对严嵩也多有贿奉,严嵩在皇帝面前没少为胡宗宪美言。如果胡宗宪献的‘秀女’出了差池,皇帝怪罪下来,牵连到严嵩,严嵩就前程不妙了。”

“难得他如此忠心!”小杨闻言冷笑。

“严嵩见樱子与伊豆豆,不过是例行公事。再说,严嵩虽然弄权贪鄙,但于色字一途上,立身颇正,连妾也未予多蓄。欧阳夫人也颇持家清正,倒没什么事。不过老严无事,小严就有事了。”

井原西鹤说的“小严”,提的严嵩之子严世蕃,在朝中虽官不过侍郎,因有大权在握的父亲之故,在朝中有“小宰相”之名,行事极为专横,擅施威福,文武都畏之如蝎如虎。

“听说过严世蕃的纵淫吗?严世蕃每天早晨起来,要三四十个美艳姬妾赤裸着身子伏在床前,仰起白玉似的颈项,张着鲜红的樱口来当严世蕃的痰盂。这就是著名的‘肉唾壶’。严世蕃十分淫欲,而且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想起来就玩。淫污妇女好像吃饭一样随便,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良家妇女,被严世蕃看见,定会抢去,玩腻了便仍旧送还,比穿自己的裤子还随便。但他对一个姬妾最多玩一两次,过后就再也不碰,尽换新鲜的。为了记录自己到底玩过多少妇女,严世蕃做了一种“淫筹”,每玩一个妇女就在床下搁一支淫筹,到了年终一数最多时达到了九百多支!”

井原西鹤说至此,目中现出邪淫猥荡之意,“这个色中之鬼,若见了两姐妹,是否放过,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