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陷空岛上一派喜气洋洋。今天是八月十五日,中秋节,家家吃月饼的日子(谈歌写完了这句就后悔,这句话有毛病呀。中秋节是吃月饼的日子,没错儿!若说家家吃,可就不对了。许多有权的有钱的早就吃腻了,白吃也不吃,吃了发奖金也不吃。可这天底下就真有穷人想吃也吃不起呀!想呀,都下岗了,也找不着工作,看病还没钱呢!月饼重要还是看病重要?还想吃月饼?能吃个烧饼就算不错了,反正都是圆的。烧饼没馅儿?想辙呀!夹块臭豆腐。)。

喜气洋洋的日子却是不喜气。不是洋洋是怏怏。吴家庄村外的空场上,早已搭建好的棋仙棋圣旷世对决的赛台前面,竟是空无一人。几十面招遥的彩旗,有气无力地在风中飘飘甩甩。赛台前贴了一张官府文告。广而告之所有上岛观摩比赛的人们,棋仙棋圣的对决,已经取消。今天一早就纷纷上岛来看热闹的人们忿然不平,有人跳脚痛骂,官府办的这叫什么混蛋事儿呀?骂完了,骂累了,看客们便哄然四散了。一场被天下人传扬得热闹非凡的旷世对决,就这样浮皮潦草地收场了。看客们哪里知道呢?乐笑山与智思水这二位,或许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人物呀。

徐家庄却真是喜气洋洋了,徐庆让庄客们在院中摆了香案,亮丽的阳光下,五支香袅袅燃起。卢方韩彰徐庆蒋平白玉堂,五人对天盟誓,结为异姓兄弟,同生共死。近一个多月的出生入死,五个人竟有了兄弟般的情谊。卢方年长,为兄,韩彰排二,徐庆排三,蒋平排四,白玉堂排五。

(此一拜,却有分教:宋仁宗朝堂封御猫,陷空岛五鼠闹东京。此是后话,谈歌且预告节目。)

换贴结拜之后,徐庆便让庄客们撤去香案,事先已经准备下的一桌酒菜摆了上来,几坛酒坛先后启封。浓郁的酒香立刻在院子里弥散开去。蒋平讪笑道:“三哥,这酒里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了吧?上一回呢,柳无眠险险毒死了我们几个。”

徐庆摆手笑道:“四弟呀,你如何还提这事,那是误会嘛。这是我徐家藏窖多年的老酒。诸位只管放心痛饮便是了。”

刚刚要饮,忽然院外脚步声响起,众人抬头去看,见一个庄客匆匆跑进来,徐庆不爽道:“何事这般慌张?”

庄客急报:“庄主呀,官军进庄来了。”

韩彰听了,先放了酒碗。起身说道:“卢大哥,三位贤弟,若是黑衣帮来了,我们怕是要有一场苦战呢。”

徐庆恨道:“若是黑衣帮的人来挑衅,这一回便是与他们拼了。”

卢方皱眉道:“黑衣帮来此做甚?”

白玉堂呵呵笑了:“四位哥哥莫急呢。我若猜得不错,应该是真正的官军到了。若再说得准确些,应该是涿州城的官军来了。我们还是要到庄外迎候一下为礼貌呢。”说罢,又看了看桌上的酒,兀自笑道:“果然好酒。先饮一碗为美呢。”便端起酒碗自饮了。

徐庆讪笑道:“五弟呀,看不出,你真是比老徐还要口馋呢。”

白玉堂却不笑:“三哥岂不知呢,昔日有夫子曰:打架靠兄弟,喝酒靠自己。”

徐庆怔住:“夫子曰?哪个夫子?孔夫子?”

白玉堂凑到徐庆跟前,狡黠地说道:“三哥切记下,所谓夫子曰,就是白夫子曰。白玉堂也。”说罢,就笑着出门去了。

徐庆醒悟过来,大骂道:“你个白老五呀,你促狭你三哥呀!”

几个人哈哈笑了,随着白玉堂迎出庄外。

庄外军旗飘飘,一队人马正停在庄外。队前一名小校高举着帅旗,上边镶有一个大大的“杨”字。

几个人看得震撼,三关元帅杨宗保?他也竟然来了?

只听一声呐喊,威仪的阵容呼啦啦左右闪开,八个健壮的军汉抬出了一顶官轿。这自然是杨元帅的轿子了。卢方在前,韩彰徐庆蒋平白玉堂在后,上前几步跪倒。军阵里却传出来一个响亮的女人笑声:“几位请起!”话音落下,一位披银甲戴金盔的中年妇女,骑马从阵中出来了。金盔银甲在阳光下跳动着光芒,她手执一柄五彩生铁偃月刀,坐下一匹赤红色的大宛马。好一位巾帼女子。

正是穆桂英。

穆桂英在马上颔首问道:“白玉堂何在?”

白玉堂急忙起身上前两步,在穆桂英马前叩拜:“穆元帅,白玉堂在这里迎接。”

两名军校上前,扶穆桂英下马。穆桂英大步走过来,满脸笑容,扶起了白玉堂。白玉堂便将身后的卢方韩彰徐庆蒋平逐一引见给了穆桂英。

徐庆又好奇地看了看抬官轿,疑问道:“杨元帅如何……”

穆桂英笑道:“杨元帅一路染了风寒,还是不见大家了。”。

卢方忙道:“穆元帅,进庄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