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白玉堂赶到吴家庄,进了吴强庄主的宅子,见吴庄主的房内灯火通明。他推门进去,见徐卢方韩彰蒋平徐庆正与吴庄主谈话。他们好像在谈论一个很不愉快的话题。吴庄主一脸苦相,好似刚刚喝过了中药一般。卢方几个也都是愁眉不展。

见白玉堂进来,几个人便起身迎了。

韩彰疑问:“白义士,去哪里了,我们正等得心焦呢。”

徐庆不快地说:“白玉堂呀,去哪里总要打个招呼么!”

卢方忙道:“好了,好了!快坐吧。白义士,我们正在……”

白玉堂摆手,苦笑着打断了卢方的话:“你们不必告诉我,我已经猜到,这岛上的棋士大多都失踪了吧?”

众人惊讶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徐庆疑问道:“白玉堂,你……是如何知道的?我们正在为此事着急呢。”

白玉堂淡然笑了:“任何人只要是稍稍留心,就会发现问题,吴家庄为什么会如此清静?我进庄的时候,村路上根本没有见到一个棋士的影子。不瞒诸位,我前几日曾来过,一些棋士的住处我还是知道的。他们通常是辛苦打谱,房中的灯火也常常半夜不熄,但夜晚却全是黑灯瞎火。我想,他们或许已经不吴家庄了。”他转身问吴庄主:“吴庄主,这些日子住进吴家庄的棋士共有多少,现在还剩下几位?”

吴强苦脸说道:“一共上岛来了五十三位棋手,自从突然暴死了那三位由济南来的棋士之后,棋手们就不断地失踪。到了昨天,还只剩下两位了。唉!或许是那三位山东棋士的暴死,把棋士们都吓毛了?他们都悄悄溜走了吧?”

白玉堂点头:“剩下的两位还在庄上住吗?他们从何处来?”

吴庄主道:“还剩下的两位名叫常惊雷与岳凤霖。他们自说自话都是从杭州来的。”

白玉堂道:“你现在亲自去,请他们过来。”

吴庄主答应一声,就惶惶地出门去了。

白玉堂望着吴庄主的出门的背影,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愣怔了一下,兀自点了点头。蒋平笑道:“白义士,想什么呢?”

白玉堂便回过神来,看看卢方几个,苦笑了一声:“几位兄长,我们错了。或者说,我们都被骗了。”

众人看着白玉堂,不知道他如何这样说。

白玉堂道:“我们先讨论一个问题,两天后就是棋仙棋圣的旷世之战,如何乐笑山和智思水还不见踪影?官府不见动静呢?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疑问,无论如何,乐笑山和智思水也应该现身了。官府也应该派员来打前站的呀。(莫非官府里正忙着搞竞聘上岗,顾不上这头儿了?)

白玉堂道:“再有,刚刚如吴庄主所说,如何上岛的五十三个棋士,还只剩下了常惊雷和岳凤霖两位?”

众人静静地思考着。

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响,吴庄主引来了两位棋士。这两位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看上去,年纪都在五十岁左右。吴庄主介绍道:“白先生,常惊雷岳凤霖两位到了。”

众人拱手致意。白玉堂却笑道:“白玉堂见过二位了?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常惊雷与岳凤霖面面相觑,常惊雷疑问:“我们见过面吗?”

岳凤霖也摇头道:“这位白先生或是记错了,我们并不相识呀!”

白玉堂上下打量着这两个棋手,讥讽地说道:“是的,我们不曾见过的。因为,常惊雷不是常惊雷,岳凤霖也不是岳凤霖。”

众人呆住。白玉堂为什么这样讲呢?

常惊雷与岳凤霖的目光,在白玉堂的目光逼视下,似乎有些闪烁不定了。白玉堂大喝一声:“二位,难道还不说出真相吗?”

岳凤霖哼了一声:“白玉堂,你莫非有什么惊人之语吗?”

白玉堂呵呵地笑了:“惊人之语?我刚刚已经说过,你不是岳凤霖,他不是常惊雷。你们是乐笑山智思水。”

众人瞠目结舌,看定岳凤霖和常惊雷。他们竟然是棋仙棋圣?

常惊雷呆了片刻,长叹一声:“白义士说得不错,我便是智思水,岳凤霖便是乐笑山。”

卢方忍不住发问:“二位大师呀,如何要化名而来呢?”

是啊,如果是棋仙棋圣,如何要化名潜踪而来呢?众人看着常惊雷与岳凤霖。

岳凤霖苦笑:“卢义士呀,我们如此改名换姓化妆而来,也是不得已呀。或许天下的棋手都在寻找我们,要求过招。而且多家赌场也为我们二人的输赢,下了大注。由此已经引发了十几桩命案。职业赌家,恨不能立刻让我们从世间消失呢。我们若以面目在光天化日之下彰显,或许早已经被人谋害了。”

众人点头,他们承认岳凤霖讲得入情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