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第2/3页)



  孟谨诚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孟古问,去哪儿?

  孟谨诚说,她在明阳路上的公寓。

  孟古不说话,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孟谨诚和孟古疾驰到明阳路,敲开了那栋公寓的门时,却发现里面住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操着一口东北腔,说,这里没有什么许暖,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住了好多年了。

  孟谨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再一次看了看简历上的地址,准确无误。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在一旁的孟古突然警觉了起来,他冷静地看了看这栋公寓的四周,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末了,他说,小叔,我们走吧。

  孟谨诚失落地离开了,俊美如玉的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疑惑和淡淡的哀伤。

  他和孟古离开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回了一下头,小花园里,有两棵枝叶茂盛的桃花树。

  一个男子,满脸悲悯,眉目如画。

  一个男子,眼神怔怔,心事满满。

  这一幕完整地落入庄毅的眼里。

  他在对面楼上的阳台上安静地看着,端着一杯清茶,热气袅袅,香气四溢。他冷漠地笑了笑,细长的手指缓缓地在桌上敲击着,一字一顿、惋惜般地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念完这首诗,他惋惜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说,昔日的崔护写下这首诗的时候,大概不会想到,千年之后,也会有两个情深如此的孟姓男子步入他的后尘,落了个“桃花依旧在,人面无处寻”的凄凉吧?

  他的对面,坐着许暖。

  泪流满面的许暖。

  她抽泣着,看着渐渐远去的孟谨诚和孟古。

  孟古。

  这是分别七年来,她第一次见到他。

  七年来,虽然她一直都告诉自己要忘记,要忘记,虽然,她也深深地恨着背叛了自己的他,可是,她依旧幻想过千万次重逢的场面。这就是女人,即使真的不再爱了,即使真的不再恨了,但还是会幻想与旧日情人相逢的场景。

  许暖曾想过,他们或许会相遇在熙来攘往的街头,或者会相遇在飘满落叶的街道,或者会相遇在风雪飘舞的冬夜……

  一面玻璃,一堵墙,挡住了一切。

  当孟古在她视线中出现的时候,她愣住了。

  此时的他,飞扬的眼角,英俊的容颜。

  草木春深,人岂无情?

  许暖几乎是扑向了窗户,她的手触摸在玻璃窗上,试图离他更近一些。她想呼喊他的名字,可是,还没张口,整个人就被庄毅狠狠地拽了回来。他将她狠狠地摁在竹椅上。

  他很不满意许暖见到孟古时的表现,在他看来,她的眼泪,她的举动,简直就是在犯贱!

  他冷冷地笑,说,你就是哭,也得坐在我面前哭!

  在旁边的顺子有些不忍地看了看许暖,赵赵也将脸别向他处。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他们似乎都能感受到此时许暖心中的痛苦——曾经心爱或者依然心爱的男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却不能哭,不能喊。

  就这样,孟古在她的眼泪中,默默地来,又默默地去。

  庄毅看了看许暖脸上的眼泪说,怎么?你还惦记着孟古啊?一个男人能弃你与你女儿七年之久,对你们不顾不管,我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还要为他哭?

  许暖不看他,默默地落泪。

  庄毅冷笑了一下,说,那天在你宴会上看到孟谨诚哭,今天看到孟古也哭,是不是我将你以前的那些老相好全部带到你面前来,你就可以给我孟姜女哭长城了?

  庄毅说完这些话后,又觉得有些残忍。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宁才川。在宁辞镜死后,他并购了和风企业,如约给了宁才川一大笔钱,然后将他送去了澳洲,听说,他现在已经移居到美国去了。庄毅最不放心的不是宁才川,而是当初他扔给宁辞镜的那卷胶卷——居然不翼而飞了。顺子和在场的兄弟们,都说没看到。他也曾秘密派人去太平间检查过宁辞镜的尸体,也没发现那卷胶卷,这让他隐隐地感到不安。

  庄毅的话,直刺许暖最脆弱的神经,她怨恨地看了庄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