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啼笑姻缘(第3/5页)

他却不知,他之身份在江湖上虽然隐秘,在朝中却并非新闻。以江澄之能,早就将戎族一干重要人物调查分明。易兰台官职虽不高,却有过兰台御史这个好身份,因此一早也见过燕狡的画像。然而燕狡虽被认出,识破他的人在兵器谱上却是一个状元,一个榜眼,倒也不枉了。

此刻他虽小有惊讶,但立即回神,赞道:“好眼力,难怪连追风刃也捉不住你。房内不便,不如我们出去说话?”

易兰台平静道:“好。”侧身让出空间,却仍将赵清商挡在身后。

燕狡拱一拱手,从桌上抄起那把重剑,扛在肩上,向外便走。

他左手拿剑,右手负在身后,将至门口,忽地将身一转,一道剑光迅雷不及掩耳从背后刺出,竟是向易兰台身后的赵清商刺去!

空间狭小,重剑腾挪不易,就连易兰台起先也只提防他空著的右手,不料他竟以背剑袭人,机巧至此,果然不负燕狡之名。

易兰台此刻不及拔剑,危急之下未曾多想,一掌向那道剑光劈去。此刻他体内虽有少许内力,但较之燕狡,自然是大为不如,这一掌虽然将剑击偏少许,却未损根本,那柄重剑终是架到了赵清商的颈上。

易兰台后退一步,脸色骤变。

燕狡带著赵清商,慢慢地走了出来,笑道:“你眼力招式都很不差,可惜内力差得太多。”又道,“这女子对你而言,好似十分重要,不如把那样东西交出来,我便放了她如何?”

时至今日,易兰台才知原来戎族人追杀自己是为了一样东西,然而他又怎知对方要的是什么?他尚未开口,却听赵清商道:“那样物事原本在房中,后来被我们丢到了湖里,你若想要,便去捞好了!”她心道这里白莲千亩,我看你捞到什么时候。

燕狡哪会上她当,一指易兰台:“既如此,你便把它捞上来。”

易兰台思索片刻,道:“好。”一整长衫,从从容容地向湖畔一侧走去。燕狡剑锋不离赵清商咽喉,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路,易兰台停下脚步,此处空白一片水面迥异他处。岸边有一条石舫,半截已经沉入水中。

燕狡狐疑道:“是这里?”易兰台点一点头:“我将它藏在此处,便是为了日后捞取,也有个标记。”说著将长衫下摆束起,慢慢走上石舫。

燕狡起先以为所谓掷入湖中之类不过是使诈,但眼下看易兰台言行,似乎也并非作伪,好在赵清商在自己手中,倒也不怕他翻上天去。

赵清商心中也在诧异,她自然知道自己方才不过是胡言乱语,但她对易兰台十分信任,也便静观其变。

易兰台一步步走上石舫,年深日久,那石舫上遍布青苔,潮湿滑溜。燕狡忽然想到一事,大叫一声:“不对,你给我下来!”

若是当日易兰台真是在此处掷下那物事,石舫上的青苔怎会全无痕迹?他话音未落,易兰台忽然闪电般探手,用力一扳石舫上的石桨。

一阵令人齿酸的声音吱吱响起,石舫外侧一排桨孔一同开启,铺天盖地的箭矢雨点一般向燕狡激射而来!

故老相传:深沉雪内地势凶险,机关无数。

这一句话,忽然在燕狡脑中打了个转儿。

他虽一早听过传言,然而一路行来,并未遇到任何埋伏,暗想这不过是以讹传讹,便放松了警惕。不料这石舫上,竟然有这般险恶机关。

危急时,他也顾不得赵清商,雷霆怒剑在空中划个圆弧,雷鸣之声响彻长空。只见半空中火花连绵不绝,那一干箭雨已被一并击飞。

就在燕狡击打箭矢时,一道青影抢入其中,身形优美如风行水上,拉住赵清商向外便走,身形几个转折,已然离开了雷霆怒剑笼罩范围。

这人正是易兰台,燕狡也不及拦他。却见他身上虽中箭矢,却无伤痕。燕狡心下诧异,暗道莫非此人竟然练成了金刚护体一类奇妙功夫?

正想到这里,他眼角余光一扫地面,险些骂出声来。

那些箭矢倒是箭矢,可都是去了箭头的箭矢!

易兰台伸手解开赵清商身上穴道,平淡道:“建造深沉雪的前辈是位风雅之士,纵有机关,又怎会大煞风景地当真伤人?”随即以左手拔出腰间的摇空绿,“何必以他人要挟,不若一战!”

燕狡起初暴怒,闻得这句郑重挑战之言,手背上一寸寸怒起的青筋却终是平复。他哈哈一笑,戎族武士与生俱来的武魂在他体内占了上风:“也罢,我何必学你们汉人耍什么机巧,不如在剑上决个胜负!”

燕狡已见过易兰台的掌法轻功,知他招式虽好,内力却差,心中已有主张。只见他手中重剑全无机巧,结结实实一剑便从头顶直劈而下!

以易兰台目前情形来看,这确是战胜他的最好方式。这一剑夹含雷霆之力,未至眼前,一阵逼人热力已灼烧得易兰台额前发丝卷曲起来。抵挡招架是全无可能,若说躲避,这一剑之力已笼罩他周身,唯一的办法只有向后疾退——然而后面偏偏便是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