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虚张声势(第4/13页)

叶梵瞧了虞照一眼,笑道:“不愧是雷帝子,到了这步田地,还能旗帜不倒!” 虞照也不瞧他,冲仙碧高叫道:“你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滚?”仙碧怒道:“你这疯子,又说疯话!”虞照冷冷道:“我有手有脚,何必你管?大丈夫马革裹尸,死在他人拳脚之下,总好过死在娘儿们的怀里……”仙碧气得脸色发白,喝道:“还说疯话?”

“说疯话又怎样?”虞照粗声大气地说,“总胜过你用情不专,三心二意……”仙碧一愣:“你……你说什么?”虞照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三心二意,左右逢源,一会儿向着左飞卿,一会儿向着我,将我二人耍得团团转,你好从中取利。我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你的诡计?所以未予揭发,全为顾全地母的面子。”

他这话十分可恶,仙碧气得几乎昏厥,她妙目睁圆,一双黛眉如飞蛾扑翅,口中一字字说道:“虞照,你说这话当真?”

虞照闷声道:“那还有假?”仙碧呸了一声,说道:“你当自己很聪明么?你那点儿猪脑子,能想出什么馊主意?哼,你想激我离开,好自己一个人送死!”

虞照被她道破心曲,面皮发烫,大声说:“你骂谁是猪脑子?”仙碧咬了咬朱唇,冷冷道:“这些混账话我都记下了,待我宰了这姓叶的,再来跟你算账……”呼的一掌劈向叶梵。

叶梵略偏身形,转动泥球,挡开仙碧掌势,泥球力压向前。仙碧运掌阻挡,被叶梵的“涡旋劲”一带,马步动摇,斜蹿而出,雪白的双颊闪过一抹血红,眼中的神色倔强如故,娇叱一声,反身又拍两掌。

虞照见她不但不受激将法,反而放手强攻,大有拼死一搏的意思,不由得心急如焚,一跌足欲要上前,偏又身软无力。他本来性急,怎受得了这种煎熬,情急之下,破口大骂。这回骂的却是叶梵,先骂他偷鸡摸狗,惯做小贼;又骂他赌博输了裤子,光屁股在街头招摇;更说他镇守狱岛,专一收容女犯,以惩淫欲……

叶梵天性凉薄,却是大高手身份,行事大张旗鼓,唯恐世人不知,至于苟且偷赌,更是决然不做。更何况,狱岛三百年来从不收容女犯,东岛女弟子犯了岛规,别有关押处所,虞照所言,无一不是信口污蔑。但他一瞥众人,忽地发现,众人目光怪异,俨然均已相信,尤其是宁凝、苏闻香性子天真,一听深信不疑,各各目视叶梵,流露鄙夷神气。

叶梵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泥球撞开仙碧,他又身形一拧,将那泥团推得比箭还疾,直向虞照撞去。

虞照千方百计,正要引火烧身,见状叫声“来得好”,抛开宝剑,便要硬挡。不料仙碧后发先至,一伸手,挽着他横飘丈余,泥球掠过二人身畔,激起一阵狂风,虞照只觉青丝拂面,香泽微闻,纵在千万险危之中,仍不免心湖荡漾,对于方才所出的恶言深深后悔起来。

叶梵撮口长啸,左手挡开宁凝的“瞳中剑”,右手捏成两枚泥丸,嗖嗖两声,分别射中宁、苏二人的膻中。两人跌倒在地,软麻不起,眼睁睁望着叶梵双手忽推忽拨,将泥球驭得有如一阵狂风,雷奔星驰地追赶仙、虞二人。

正焦急,忽听一声轻笑,二人转眼望去,远处草木分开,踱出一个人来,不但形容俊逸、襟带潇洒,眼中更是笑意如春、温润和煦。

虞照惊喜道:“好兄弟。”那人也笑道:“好虞兄。”叶梵眼神一变,停手叫道:“谷笑儿,你来得好,老子正想着你呢。”

“彼此彼此。”谷缜笑了笑:“叶老梵,不过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叶梵道:“怎么说?”谷缜道:“不想你在‘鲸息功’之外,另外练成了一门厉害武功。”

叶梵向他打量,狐疑道:“什么武功?”谷缜漫不经意道:“我管叫它‘屎壳郎神功’,不知叶老梵你中不中意?”众人均是一愕,仙碧最先会过意来,咯咯大笑出声,虞照也是拍手大笑。

屎壳郎本是一种小虫,生有怪癖,爱将牛马粪便团成球状滚动,叶梵推滚泥球,与这行径颇为近似,是以谷缜借来讥讽。

叶梵脸上怒血喷涌,重重哼了一声。虞照眼尖,瞧他目光杀机闪烁,不由叫道:“谷缜小心……”话音未落,叶梵形如鬼魅,屈手成爪,拿向谷缜的心口,存心捉住谷缜,抽上五六个嘴巴,打得他牙落血流。以他的心思,谷缜这等幺麽小丑,自然手到擒来,不料一爪拿下,谷缜身子微躬,忽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