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发孝心暗入落魂阵 凭勇气偷窥六角亭(第2/4页)

甘联珠听到这话以后。默然了好半晌,好象要费上一点记忆力,把他牢印在脑海中似的,然后方又问道:“那么,这‘落魂阵’的总机关部,又设在哪里?我对于它的内容,虽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然照常理想来,它总该有上一个总机关部的罢?”马天池道:“不错,是有一个总机关部,那是一个很大的亭子,你一走进了这阵中,不沦从那一面望了去,都可望得见这个亭子,可是,你如果不谙习阵中的路径,不但尽管你怎样千回百折的绕走着,总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恐怕还有陷落在阵中的一种危险呢。在这亭子之中,却供设了一面‘落魂阵’的阵旗,和着一个招魂幡。在这阵旗之上,有一位邪神镇守着。招魂幡上,那是列满了许多被蛊人的年庚八字。你如能冲入这亭中,把这阵旗撕毁了去,再把这招魂幡夺了回来,那不但是令尊和令堂,凡是病倒在那云栖禅寺中的一般人,都有沉疴顿失,霍然而愈的一种希望了。”甘联珠听他如此的说下去,倒颇觉得津津有味,便又问道:“阵中的路径,又是怎样的,你可知道不知道?想来总有上一个秘诀的,要依着如何的步伐走了去,方可不致迷途呢?”马天池笑道:“这虽是极重要的一桩事情,其实,知道了它的秘决,却是简单之至。只要记着,红旗插在哪个地方,就向那个地方拐弯就是了。至于步伐,可毋须注意得,因为,你只要拣着生、景、开三个门走,那边是没有什么暗机关藏设在地下的,不论用怎样的一种步伐,都可安然前进啊。”

至是,甘联珠对于这‘落魂阵’的内容,已是知道了他的一个大概,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再问得的。只是不住的在忖念着,怎样的冲进那亭子中去,把这落魂阵旗撕毁了去,又把那招魂幡夺取了来?只不知这亭子中可有不有什么人守卫着,难道只是一座空亭么?她一想到这个问题时,不免又脱口而出的问道:“那么,镜清道人可在不在这阵中?莫非就由他亲自守卫着这座亭子?”马天池道:“这当然是他的一种专职。不过,说他一天到晚都在这阵中,那决计也是不会的。”当他们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已是走到了邛来山下。只见马天池两手齐举,向着甘联珠不住的摇着,意思是向着他说:“现在已是走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以内,此后不可再开口,免得给他们听了去罢。”哭道人在旁门左道的一方面,有上一种不可思议的能为,甘联珠早听人家给他说起过。如今,再加上一个镜清道人,也是邪教的魁首,和他狼狈为奸着,不言而喻的,当然更把他的这种能为扩大了起来,什么千里眼、顺风耳种种的神通,或者在他们竟是不值一笑的了。因此,他得到这个警告后,也就吓得一句口都不敢开。

不一会,他们已到了山上,马天池便悄悄的引着甘联珠来到洞后,一到了西面的那个角上,即把脚步停了下来。甘联珠知道已是到了刚才所说过的那个地点,只要从这里走入洞去,那‘落魂阵’便近在咫尺的了。可是,就这星月之光望了去,见这个石洞竟是实笃笃的,未有一些些的裂隙露在外面,又从哪里可以走进洞去呢?正想要向着马天池偷偷的问上一声,却见马天池在做上一个手势之下,又悄悄的把小小的一个纸片递了过来,正不知他在什么时候写好了这一个纸片的。随又见他诡秘得同鬼魑一般的,向附近的一个山谷中没了去,转眼间即失其踪迹。甘联珠瞧到这般的一个情状,倒不禁暗自好笑道:“这姓马的也真是有趣,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指手划脚的说着,那是何等的起劲。现在一到了这个山上,又胆小到了这般的样子,倒教人猜料不出他是一个什么人呢?”一壁也就着星月光之下,把他递过来的那一个小小的纸片望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道:

就现所立处,伸一掌过顶,试于石洞间扪按之,当可得其机括之所在,而暗藏之一石门,即可随手而辟。入后,再伸掌过顶,于洞上一按,此石门即又密闭如前矣,出洞时,亦可依此办理。

又由入洞处,行至阵前,尚有一程路,前进时,须踏准左三右四之步数,至一弯,循之左向而转,则又变为左二右三,于是乃至阵前矣。

甘联珠看完以后,便把这纸片向着衣囊中一塞,又暗自想道:“照如此看来这两个妖道的本领,虽说是怎样的大,怎样的大,却也只是具有顺风耳的神通,对于千里眼的一种工夫,还不见得如何的高明,所以那姓马的上山以后,虽不敢再说什么话,却还敢写了这纸片递给我呢。”其实,他尚不知道,这两个妖道可真是了得,他们对于千里眼的神通,和顺风耳的神通,却是一般的来得高明的。只为了那姓马的也有一道神符佩在身边,便把他们的这两种神通阻隔着,发生不出什么效力来。而姓马的所以上得山来不再开口,也只是慎重将事,唯恐有失的一种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