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慷慨以赴继志称能 捆缚而来半仙受窘(第2/3页)

然而那童子的身手轻灵得很,尽在屋上跳来跳去,累得赵五跟着他跳动,出了一身臭汗,依旧没有把他抓得,手脚却都有些发乏起来,一不小心,竞把屋上的一叠瓦踏碎,立时发出一种声响来,童子忙向他摇手道:“朋友,脚步放轻一些,不要这般鲁莽。在这明月之下,我们两个人在屋上玩一下子,原是一点不要紧的。倘然再发出了什么声音,惊动了我的母亲出来瞧视,那可不是当要呢。”

但是这话刚刚说完,便已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跟着便有一个道姑,穿着一身红色的道服,走到院中立定。这就是那童子的母亲了。童子便向赵五埋怨道:“如何?果然把她老人家惊动了。”

赵五还没有答话,又听得道姑在下面喊道,“好孩子,在这深更半夜,你同着什么人在屋上谈话呀?”童于笑嘻嘻的回答道,“来了一个很好玩的朋友,所以我睡觉都不想了。母亲也要瞧瞧他么?”这时道姑似也已一眼瞧见了赵五,便向他招手道:“好的,那么你就下来罢。”赵五心中虽是很不愿意下来,但是不知怎样,经道姑将手一招,竟不由自主的跳下屋来。那童子也就跟着跳下,又向他的母亲说道:“这个人的确很好玩,母亲不妨问问他的来意呢。”道姑道:“这个当然要问的,不过承他惠然肯来,庭中立谈,终不是所以款待嘉宾之道,不如到里边去坐罢。”

说着,便又向赵五一招手。赵五这时巳同瓮中之鳖,万万逃走不来,也就乖乖的跟着道姑和那童子走了进去。

里边乃是一间客室,地方虽不甚宽广,布置得却是十分整洁。道姑请赵五在客座中坐下后,方含笑问道:“请问壮士夤夜来到此间,究是什么用意?我们自问,既无财产,足动暴客之觊觎。

又无什么仇人,可以招致刺客前来行刺,所以我们觉得很是疑惑呢。”赵五经她这们一逼问,倒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暗想:真话是万万说不得的,还不如承认是觊觎财产的暴客罢。便回答道:

“只因路过此间,偶然缺少银钱使用,所以想到尊府来告借—些盘川,不料事情没有得手,却被你们识破行藏了。自知罪该万死,不过请念我是初犯,就把我释放了罢。下次无论怎样贫困,再也不敢干这营生了。”

耶道姑听了这番话,还没有回答什么,那童子却早已哈哈大笑道:“你不要向我们撒这瞒天大谎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行藏么?你日间巴巴的尾随着我来到这里,晚间又偷偷的跳到屋中来,难道还能说是偶然么?还能说是只为觊觑财产而来,并不为别的事么?你还是赶快把真情说出,哼,哼!否则我可要对不住你了。”说着,举起两个小拳头,向他扬了扬。赵五虽然有些惧怕,却还是不肯直说。

那童子又冷笑一声道:“哼,你道我们是什么人?你竟敢在我们面前作刁么?实对你说,我的母亲,就是外面大家称为红姑的。你小爷就是陈继志。你从前大概也已早有所闻罢?”这童子管自说得高兴,那道姑却在一旁叱道:“我们也不要和他攀亲配眷,你在这些无名小辈面前,又何必通名道姓似的,把我们的真姓名说出呢。”

可是,赵五一听说这道姑就是红姑,这童子就是陈继志,更加觉得有些着急了,暗道:怪不得他们有这般的本领,我怎是他们的对手。我的在他们手中栽筋斗,自也是意中之事呢。只怪我自己太粗心一些,事前没有细细打听,现在可弄成个来得去不得的局面了。这时却又听陈继志说道:“你既不肯把来意说出,我也不要你再说了。那个挂着赛半仙招牌的算命先生,不也是你的同党么?别人虽瞧不穿你们诡秘的行踪,我却只在摊前站立上——些些的时候,巳把你们的关系瞧了出来了。如今只要把这赛半仙捉了来,再把他搜上一搜,不怕不尽得真相呢。”这话一说,更把赵五急得跳了起来道:“这使不得。我和他虽然有些相识,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千万不能连累他呢。”说着,就要向外奔去,似乎欲图逃走的样子。陈继志见了,只伸出他的一只小手,用食指向他虚点一点,赵五立刻又身不由主的坐了下来,好似被定住在那里了。

陈继志便义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轻易走动的,还是静静儿坐在那里罢。至于赛半仙和你,究竟有关系无关系,你徒然白着急也无用。而且你越是着急,越是把这句话证实了。

不如等我的表哥桂武到来,去把赛半仙捉了来,自然可以得到一个水落石出了。”

不一会,天已大亮,陈继志便去把他的表哥桂武叫了来,却就是日间同着他在一起的那个少年。 只见他们低低的商议了一回,便一同走了出去。不到多时,果然把那赛半仙捉了来了。二人相见之下,虽不曾说上什么,却都露着一种嗒丧之色。便又见陈继志将小手一拍,向着赵五说道:“如今你可再不能狡赖了。我们已在这赛半仙身上,搜出了一本小册子,上面载若许多人的年庚八字。我的姓名虽没有写在上面,却在另一行中,大书特书的写着辰年辰月辰日辰时生之童子一名等字,这不明明指的是我么?照此看来,你们定是妖人无疑,只不知有无指使之人。如果确非出自你们本意,有人指使你们来的,还是从实招来为妙。免得责打起来,反使皮肉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