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急转直下(第3/16页)

这玉鸢子此刻睥睨作态,根本没有将白非骂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虽也是崆峒弟子,但武功还另有人传授,就连本门掌教,对他亦不无忌惮,至于别人的态度,他自然更不放在心上。

此刻白非怒火更盛,厉叱道:“今天我若不叫你这个淫贼纳命,我就不姓白。”

说完身形一动,快如雷。

玉鸢子平日自负武功,总是一派大宗主的样子,此刻只觉得眼前一花,已有一股冷风袭向前胸期门穴,他这才大吃一惊。

这种和隔空打穴相近的指风,经白非这轻描淡写地一使变得极为惊人,玉鸢子惊错之下,甩肩错步,向左一拧身,右掌刷地击出,守中带攻,身手不但快极,而且极为潇洒。

白非冷笑一声,并没有将这已可在武林称雄的一招放在眼里,指风抢出,竟在一招之内,连点了玉鸢子肩贞、曲池、跌麻三处大穴,更是一气呵成,曼妙自如。

白非这一出手,知机子才变了颜色,须知他也是此刻崆峒派中号称九大剑仙的一人,自然识货,不禁暗忖:“这年轻人竟会有如此武功!”心中一动,想到另一件事,双眉更是皱到一处。

玉鸢子连连倒退,忽然喉间仿佛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法大变,举手投足间,都变得软绵绵的,像是一个思春的少妇在打着自己不能同情的丈夫,而且喉间那种似呻吟却又并不痛苦的呻吟,他连续不断地发着,更象征着某一种意味。

这种武林中谁也不曾见过的身法,果然也使得白非大吃一惊,觉得这玉鸢子的招式,竟说不出的难对付,而且他招式中所隐含的那种意味,更使白非说不出的难受。

不但白非如此,崆峒山的道士们的表情更糟,石慧此刻,只觉得希望有一间静室,让自己和白非在一起,其他的事全不在意了。

白非和玉鸢子这一动上手,光景可和石慧和浮云子的大不相同,白非不仅焦躁,他再也想不到在崆峒山上会遇到这种人物,更想不到天下掌法中,会有这种见不得人的招式。

三五招一过去,玉鸢子发出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一个天下至荡的妇人,久旷之后,遇到一个男人时所发出的那种声音。

白非剑眉深皱,蓦然喝一声,全身骨节大响,竟是达摩老祖易筋经中的狮子吼,他杀机已现,存心要这人妖命丧当场。

玉鸢子的呻吟声果然低微了,但仍不断地发出来,白非掌风如山,每一掌都内含着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道,蓦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一个人朗声说道:“什么人敢在吕祖殿前动武,还不快给我住手。”声音之响亮,是每个字都生像是一个大铁槌,一下下敲到你耳膜上,使你的耳膜嗡嗡作响。

白非和玉鸢子都倏然住了手,却见一个高大威猛的道人大踏步走了过来,两道浓眉像是柄剑,斜斜插在炯然有光的眼睛上面,狮鼻虎口,肤色里透出亮晶晶的红色,胡须像钢针似的插在上面。

这道人一走过来,崆峒道人们脸上都露出肃然之色,玉鸢子也收起了他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居然垂首合掌起来。

白非、石慧暗忖:“此人在崆峒派中地位一定甚高。”他们却未想到,这高大威猛的道人,就是西南第一剑派的掌门人,崆峒玄天子。

这玄天子目光似电,先在玉鸢子脸上一掠,然后便扫向白非、石慧的脸上,朗声说道:“两位施主这是和敝派过不去的吗?”

说话口吻,完全是武林豪士作风,哪有一丝出家人的身份?

白非冷然望着他,并未说话,石慧却道:“是你们崆峒派要和我们过不去,我们还有事,才不想招惹这些麻烦呢!”

玄天子望了她几眼,突然仰天长笑,道:“这位女施主年纪轻轻,却想必一定是高人门下。”他突然脸色一整,说道:“只是你的师长难道没有教你说话的规矩吗?十年来,江湖上无论是什么成名露脸的人物,到我这崆峒山来,还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对我说话的。”辞色之间,咄咄逼人。

白非、石慧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此刻他们心里已猜到几分,这道人就是崆峒掌教。

事已至此,白非心里才有些作慌,方才他和玉鸢子交手数十个照面,虽似占了上风,但究竟也未能将人家怎样,看来这崆峒派倒也不可轻视。

“那么今日之事,该是如何一个了局呢?”白非不禁有些着急,但是他却不能将心中所思量的事露出来,表面仍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石慧却没有这么样的镇静了,她似乎随时准备着出手的样子,玄天子瞪了她几眼,突然听见晕迷中的浮云子发出呻吟之声。

他浓眉一皱,走了出去,向知机子问道:“二师弟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