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崆峒三剑(第3/5页)

孙超远朝他做了个眼色,他也没有看见,粗声粗气地说道:“姑娘心里有什么事,只管告诉兄弟好了。兄弟虽然无用,大小也还能帮姑娘个忙。”孙超远一听,暗暗叫苦:“我的大哥呀,你平白又招揽这些事干什么?人家办不了的事,凭你我还能帮得了什么忙?”

金梅龄闻言,将一颗远远抛开的心又收了回来,悄悄地拭了眼角的泪珠,暗自怪着自己,怎的会在这种场合就流下泪来。听了贺信雄的话,心里一动,说道:“我正有事要找贺大哥帮忙。”

她这一声贺大哥,把小龙神叫得全身轻飘飘的,张开一张大嘴,笑道:“姑娘有事只管说,我小龙神贺信雄,不是在姑娘面前夸口,南七省地面上大大小小的事,都还能提得起来。”

他这话倒并非虚言。想他本是长江水路上的瓢把子,南七省无论黑白两道,自然得卖他个交情。江里白龙却急得暗顿足:“可是我的大哥呀,像这位姑娘的事,你再加两个也管不得呀!”

金梅龄微微一笑,但就连笑,也是那么地忧恼。

她说道:“那么就请贺大哥送我到武汉去。”

孙超远一愕,接口问道:“然后呢?”

他实在被金梅龄这么简单的要求愕住了,贺信雄却哈哈笑道:“这个太容易了。”他两人俱都没有想到这声名赫赫的侠女,所郑重提出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而轻易的事。

金梅龄低下了头,却接着孙超远方才的话说道:“然后还请二位替我准备一只船,以及几个水手。”

孙超远不禁疑云大起:“她父亲的那艘船,我生长水面也从未看见到比那艘船更好的,此刻她怎的却要我等为她准备一艘船,难道这位姑娘是和她父亲闹翻,负气出走?”江里白龙饶是机智,却也想不到金一鹏那艘冠绝天下的船是沉没了。

于是他诧异地问道:“姑娘要备船,敢情是要到什么地方去游历吗?”小龙神贺信雄直肠直肚,脱口问道:“我听孙二弟说,姑娘的老太爷有一只天下少见的好船,怎的姑娘却不用呢?”

金梅龄微一颦眉,避开了贺信雄的问话,道:“我想出海,所以二位必须要替我找几个熟悉水性的船夫。”

她自幼颐指气使,此刻是在要求着别人的时候,却仍在语气中露出命令的口吻。小龙神道:“这个也容易,我手下有许多人,原本就是在沿海讨生活的。”他毫无心机,将金梅龄的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并未放在心上。孙超远低头沉思:“这其中必另有隐情。”

“但是这内情我不知也罢,她既不愿回答大哥的话,可见得她一定不愿意我们知道这件事,那么我们又何苦再问呢?只是这位姑娘巴巴地要到海外去,又是为着什么?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孙超远心中暗忖着,口中却极为开朗地说道:“既然姑娘要到武汉去,必定有着急事,那么我们也不必再在此停泊了,今夜连夜就开始吧。”他实在不愿意金梅龄停留船上。

金梅龄喜道:“这样再好没有了。”

于是孙超远下令启船,溯江而上,第二天还不到午时就到了武汉。

金梅龄心中的打算是:先到武汉来看一看辛捷的家,她知道辛捷是山梅珠宝号的东主,是以她想打听一下辛捷的底细,她虽和辛捷关系已到了最密切的地步,可是她对辛捷仍是一无所知。

她想问清辛捷底细的缘由,是想查出他为何会和那“穿着白衫、武功高到不可思议的人”结仇。

然后她便要乘帆东去,采查辛捷的下落。因为她暗地思量,那天她在岸上所看到江心扬帆东去的船,必定就是那神秘的白衣书生和后来那白衣美妇所乘的船,那么辛捷必定也是被掳到那船上。

船到了武汉,孙超远便道:“姑娘有事,就请到岸上去办,至迟今夜明晨,我等就可以将姑娘要的船和水手准备好。”须知江里白龙孙超远在长江一带势力极大,要准备一艘船,自然是立刻就能办到的。

金梅龄点头谢了。

她匆匆走上岸去,人们看到这带着一脸惶急的绝艳少女,都不禁用诧异的目光望着她。

她被这种目光看得有些生气,但也无法。她想雇辆车,又苦于身边没有银子,若是不雇车,她又不知道山梅珠宝号的途径,又不愿向那些以讨厌的目光望着她的人们去问路。

她自幼娇生惯养,对世事根本一窍不通。这一件小小的事,竟把她难住了,又气又急、失魂落魄地在街上乱闯,希望能在无意中走到山梅珠宝号的门口。她脚步不停,想到一事却不禁一惊。

她暗忖:“我这副样子,跑到山梅珠宝号去打听他们的老板,那些店伙不把我当疯子才怪,怎会把实情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