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堪回首(第2/10页)

说到这里,她长长吐出口气,道:“三叔这一手露出来,那些人就没有一个敢再妄动了。”

大家听到这里,虽然明知她母亲到后来还是难逃一死,但还是觉得心胸一畅,也不禁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但是大家却也更奇怪,不知道销魂宫主到后来为何还是难逃一死,更不知道凤三先生又怎会受了伤的。

暮色将临,小楼上已渐渐黝黯。

俞佩玉忍不住道:“这件事后来难道又有什么惊人的变化不成?”

朱泪儿倒了杯茶,服侍她三叔喝了,才缓缓道:“我母亲瞧见三叔之威,已慑住了大家,就赶过来叩谢他的大恩,三叔就问我母亲,想将此事如何处理?”

俞佩玉叹道:“那东方美玉虽然对令堂不起,但令堂想必还是不忍伤了他的。”

胡姥姥叹道:“不错,女人的心总是比较软些。”

郭翩仙微笑道:“但其中也有硬的,而且硬得可怕。”

朱泪儿好像全没有听到他们的话,目光痴痴地瞧着窗外逐渐沉重的暮色,又呆了半晌,才接着道:“我母亲听了三叔的话,只是流泪,也不开口,三叔就问她,‘可是要我杀了这负心人么?’我母亲还是没有开口,却摇了摇头,三叔就说,‘既是如此,就叫他远远地滚吧。’……”

她长长叹息了一声,才接着道:“谁知我母亲听了这话,竟放声痛哭起来。”

俞佩玉忍不住道:“令堂既不肯杀他,又不肯放他,究竟是想怎么样呢?”

朱泪儿垂首道:“我母亲她……她……”

凤三先生突然接口道:“你歇歇,让我来接着说吧。”

朱泪儿揉了揉眼睛,垂首道:“是。”

凤三道:“当时我也不免奇怪,朱媚既不忍杀他,又不让他走,究竟是想要我怎么样呢?”他叹了口气,接道,“女人的心意,我一向捉摸不到,正在为难时,那胡姥姥突然插了嘴,说朱媚的意思她是知道的。”

俞佩玉苦笑道:“不错,女人的心意,也只怕唯有女人能猜得到。”

凤三道:“当时我自然就让她说出来,胡姥姥就走到朱媚面前,悄悄笑着说,‘宫主的意思,是否还想和东方公子重归于好呢?’

“我听这话,忍不住大怒起来,心里想到这东方美玉既然对朱媚如此无情,朱媚不杀他已是很客气了,又怎肯再与他和好。

“谁知朱媚听了这话,竟然立刻不哭了,胡姥姥回头向我一笑,道,‘前辈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但我还是不信,就问朱媚是不是这意思,我一连问了好几遍,朱媚虽然不哭了,还是死也不肯开口。”

银花娘突然叹道:“既不哭,也不开口,那就是默认了。”

凤三苦笑道:“我弄了很久,才算明白她的意思,虽觉得这么做太便宜了东方美玉,但这既是朱媚自己的意思,我也不能勉强。”

俞佩玉叹道:“世上只怕也唯有这男女之情,是谁也勉强不得的。”

凤三道:“那些人见我有了允意,都松了口气,东方大明还将他儿子拉了过来,父子两人,双双向朱媚赔礼,到了这时,我更无话可说了。”

俞佩玉道:“那东方美玉又是何态度呢?”

凤三道:“他自然满面都是悔罪之色,朱媚本来还是满面怒容,到后来眼睛也亮了,脸色也红了,眼看一天云雾俱散,谁知这时胡姥姥又在旁出了个主意。”

俞佩玉道:“什么主意?”

凤三道:“她说,东方美玉和朱媚虽然情投意合,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究竟算不得正式的夫妇,所以她现在就要来做媒,让东方美玉和朱媚在他父亲面前,正式结为夫妻,还要请我来为朱媚主婚。”

胡姥姥笑道:“这岂非是个好主意?”

凤三冷冷道:“当时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大家又一齐回镇,回到这小楼上,由大家置酒为新夫妇贺喜。”

俞佩玉眼睛一亮,失声道:“置酒?”

凤三道:“不错,置酒。”

俞佩玉一字字道:“酒中莫非有什么毛病?”

凤三长长叹息了一声,道:“你年纪虽轻,但阅历实比我那时丰富多了。”

俞佩玉暗叹忖道:“前辈只怕是自命武功无敌,从未将别的人放在心上,也从未想到有人敢来暗算你。”

这些话他并未说出来,凤三已接着道:“你心里必定要认为我太过自负,总认为别人不敢害我的,这只因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何。”

他长叹接道:“你当时若在那里,瞧见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开心已极,你也绝不会怀疑到有人会害你的。”

俞佩玉忍不住道:“若有人要加害前辈,又怎会让前辈看出来呢?”

凤三脸色更是沉重,久久作声不得。

朱泪儿这时已缓过气来,抢着道:“这还有别的原因,第一,三叔认为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知名之士,总不致使出太卑鄙无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