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嫁(第3/3页)

但是被一个人如此执着的关注着爱恋着,他即使清冷明白如是,心里,不免的偶尔会有错觉,偶尔会浮荡,偶尔也会迷茫——爱——祈祭吗?

他不是不愿回答,是无法回答。

但是他清楚,祈祭爱的,不是他,这便足够了,不是么?爱还是不爱,没有人,比正在爱和正在被爱的人清楚,越连不清楚,因为她一开始,就已经付出太多,爱得太深,所以不清醒,不理智。

而他是太清醒太理智了?如果真的足够清醒理智,为什么,他也是会感到痛苦的?

当年的祁连山上,大家,都太疯狂了,所以即使他清醒,也是——疯狂的清醒——“师兄,”越连和他拜完了堂,“你为什么不揭我的盖头?”

素卦微微一震,看了她一眼,他也是一时傲气,娶了她,就这样娶了她——因为——她太激烈,他明白那种疯狂,也明白那种骄傲,所以他——是怜悯了吗?他不清楚,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怜悯的感觉。

他揭开了盖头,因为越连在等,然后看见一张女子的娇颜。

原来越连是个很美的女子,他与她同门十几年,到现在,才发觉。

揭开了盖头,他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就很直接的弃去了那个红绸子,他已经看过了,不就是越连,穿得再不一样,画得再精细,那不还是越连?有什么好看的?

红绸子落地,没有丝毫新婚的美丽,与旖旎,无情无声的落地,所谓的新郎官转身离开,只看了新娘一眼。

没有甜蜜,自然也就没有洞房花烛,对于素卦来说,娶了个妻子,就像修成了一样道术,是越连要求的,他因为骄傲,或者怜悯,所以他没有拒绝,拜过了堂,就像完成了一件他并不喜欢的任务,做完了,就完了,没有了。

越连看着被素卦一手揭落在地上的红绸布,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素卦,依然是如此无情。

“我要回开封,找一个人。”素卦拜了堂,连坐也没有坐一下,就打算离开。

这样的丈夫,也算是丈夫吗?

“我和你一起去。”越连坚持,“我现在是你妻子。”

“你和我一起去?”素卦似乎有点诧异,他似乎完全没有想过,要带着越连回开封,或者和越连一起生活。

“我当然和你一起去,毕竟,是为了祈祭。”越连坚持,很坚持。

她决定,要安定,不要疯狂,所以她无论如何,要一个人绑住她,绝不——给了她发疯的机会去!

无论,素卦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是无所谓,还是排斥她跟着去,反正,她就是要跟着去,绝不一个人在这里守候,回想着,被今天这么多事情所撩拨起来的,本已经被沉淀的很好的记忆,就像已经熄灭很久的火,再次烧起来了,就特别,特别的炽热,特别,特别的痛。

素卦没有拒绝,也没有反对,他只是抱起祈祭,往前就走。

“要嫁给我的话,你就跟上来吧。”

她依然是追逐着某个人背影的女人吗?越连眨了一下眼睛,没说什么,追了上去。

祈祭——和素卦,都是,永远都是,那一种飘浮不定的男子,一个邪魅狂放,一个——骄傲,而寂寞——她要在他们之间寻找安定,安定,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但她是不认命不听劝阻的女人,她知道,她就是知道,嫁给素卦,是一种决裂,是对于祈祭感情的决裂,血淋林的——把过去从她身体里面,撕裂了去!

很痛,但是,也许只有极痛之后,才有不疯狂的转机,才有——认真活下去的,又一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