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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曹干的……”庾瓒有些茫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独孤仲平却在这时冷不丁插了一句,道:“好字好字!想不到韦姑娘这样的佳人,居然喜欢铜筋铁骨的颜体。”

韦若昭得意地瞟了独孤仲平一眼,继续道:“这第三桩案子嘛,发生在三年前的洛阳府,有一对长安来的幻术师夫妻,女的在一次表演中,未能及时从道具箱里逃脱……”

“……结果被表演用的利刃当众刺死,而那男的名字就唤作骆可及。”独孤仲平径自接了下去。

庾瓒、韩襄自然面面相觑,韦若昭更是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你师父告诉我的。那上面有没有说,骆可及如果死了老婆能得什么好处?”

“他在老婆死后不到两个月,就娶了填房,比他年轻差不多二十岁。当时有不少人议论,可一点证据也找不到。这三个被杀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件人命疑案,都因证据不足逍遥法外,现在又都死于他们曾经整死别人的方式,说明凶手很了解他们的底细,给他们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庾瓒几乎合不拢嘴,道:“哎呀韦姑娘,本官真是眼拙,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领,这些你都看完了?”

“是啊,”韦若昭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从小看书就快,而且可以过目不忘。大人若不信可以试试!”

韦若昭边说边将手中的案卷打开,递给庾瓒。

“我可以背给你们听,‘查此夫妇,京兆府万年县人氏,自称幼承家学,素以表演幻术为生,多年来未出差错,平日不曾与人结怨,也无银钱往来,本月二十日,于洛阳城中体仁坊表演锁铐脱身之术……’”

庾瓒忍不住朝韦若昭施了个礼,道:“韦姑娘果然有过目不忘的神功,嗨,早知道你有这等本事,我早就把你招进金吾卫啦!”他转向独孤仲平,“怎么样?韦姑娘发现的线索可否帮助找出那疯子?”

“自是非常宝贵。”

庾瓒顿时兴奋得搓搓手,大声道:“嗯,总算有了些进展!”

众人走出档案室,庾瓒高兴自己捡了小便宜后又赚了大便宜,提出中午自己掏钱给众手下加菜,韩襄等人自是兴奋不已。韦若昭寻机凑近独孤仲平,拿出金吾卫的腰牌炫耀似的朝他晃了晃。

“怎么样?我已经是金吾卫的人了!”

“拿我和庾大人的关系要挟他,想必也是你那位师父教的吧?”

“哪有,李秀一才不是我师父呢。嘿嘿,他只是指点了我一下,我还是想拜你当师父的。”

独孤仲平笑道:“庾大人收留了你那是他的事,别忘了,想要做我的徒弟,就先答上我的问题,上阳观的小道士。”

韦若昭骤然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我是……?”

一名金吾卫士就在这时跑过来,道:“启禀大人,朝华寺的住持弘济师父求见。”

“他果然现身了?”庾瓒顿时惊喜地看向独孤仲平。

独孤仲平颔首而笑,道:“我想他是来告诉我们凶犯的身份的。”

以长安大寺住持的身份来说,弘济坐四望五的年纪绝不算老,双目炯炯有神,一袭黄色僧袍外罩绣着金线的袈裟,质地华贵,身份自重。

弘济态度谦恭地在大堂上坐下,施礼道:“老衲乃出家之人,安危福祸本已不再挂怀,近日丢失一把戒尺,又被此贼威胁性命,有劳庾大人和众位昨夜登门示警,又派人保护,如此关照,让老衲心下甚是不安啊。”

庾瓒赶紧双手合十还礼。要知道在唐代的长安,大寺的住持非常有身份,来往的善男信女多有皇亲贵戚,手上又掌握大笔庙产,也算一方财东,寻常品级低的小官,想巴结他们还很不容易呢。

庾瓒道:“这么说法师能肯定这威胁你性命的就是偷盗戒尺之人?”

弘济连连点头,道:“不但如此,近日城中的连环命案,也是此人所为。”

庾瓒颇有些吃惊地瞥了独孤仲平一眼,又道:“哦?他是谁?法师快快请讲!”

“此人名叫杨廷玉,多年以前,在山西道上专做拦路打劫、谋财害命的勾当,后来被我们常山兄弟查知,报了官府,断了他的财路,因此结下仇怨。想不到这人如此歹毒,竟念念不忘此事,过了这许多年,还回来找我们寻仇,竟把我那一个个兄弟都害死了。我们几个人都已退隐田园不问世事了,居然还会遭此噩运。”

弘济说着不觉掉下泪来,急忙举衣袖擦拭眼角。

韦若昭听得一愣,没想到这老和尚竟会自称是常山兄弟的一员。弘济此举也多少出乎独孤仲平的意料,但他保持着自己的一贯的冷静,暂时没有发声。

庾瓒想了想,又问:“这么说,师崇道、曹十鹏,还有骆可及和你,弘济师父,都是常山兄弟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