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飞马断头风(第2/3页)

手段酷烈无道,不过“一家亲”不在乎。

“一家亲”的宗旨就是宁可千家哀愁不可吾家不亲!为达目的就要不择手段,为成大事必须不计后果。这两人一挥斧,一用毒,只愁人杀人杀得不多,毒人毒的不狠!

唯有如此才能引顾铁心现身,至少也能分辨出顾铁心身在何处。

浑身笼罩着毒气的“雾人”无人敢近其身。

“雾人”缓步逼向中间白色轿子。

轿子两旁的翠羽营无奈之下开始投掷手中兵刃,这翠羽十八可并非充场面的花瓶,翠羽营每一人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而来,其臂力都异于常人,奋力掷出去的刀剑威力不可小视。

然而他们的攻击伤不了“雾人”。

非不能伤,反为其用!

兵刃射到雾中被某物一格折了方向,尽数飞斩到平民身上!惨叫连天!

翠羽营错愕,不敢再攻击。他们眼看“雾人”逼近,唯一的手段就是排成一面墙护住轿子!

他们是翠羽营,是精英御林军,没有命令绝对不会撤离。

指挥他们的是叶东风。

纷乱的人群把翠羽营副都指挥隔在前方,叶东风没有下令。

十八翠羽坚守。

明知终将湮灭进一团毒雾,他们也不畏惧。不过预感死期将至,他们心中有一种想要呼号的渴望。他们是战士,士兵。兵者不亡疆场却死于一场不知名的谋杀,多年精训却无用武之地。

死亡逼近!

那一团行走的烟雾就是死亡。

翠羽们在这狭促的环境之中列不出阵型防御,拿不出弓弩阻击,他们甚至连指挥也缺失。

冲、冲锋、冲进去!

没有命令,但是这个念头在十八人的人中一起就再遏制不住!不是疆场就把这里当成疆场吧,既然不能为国,便先为民!横竖无法,那即如飞蛾扑火也要与这怪物一搏。战士不能坐而待毙。

勇往直前,死而无憾。

十八翠羽,齐声战嚎就如排墙而进。

行走的浓雾内里发出几声闷哼,那是如咳一样的嘲笑。对方只是送死,愚昧之极。这群人蠢归蠢,却蠢得让他满意。

翠羽营誓死不散,那就代表白轿之人相当重要了!

那里很可能就是顾铁心!

要得手了!

“雾人”如此想的,却觉天空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正从十八翠羽的脚下漫过,阴影浮蜒如一面曳地的战旗。

抬头看天,天上有马,烈阳之下,马上有人!

那是一匹飞马!

那是一杆银枪!

银枪何灿!

叶东风见中段势危,便在人群中拨马回援,怎奈人流湍涌。他控着胯下骏马循着人流趟出一串碎步,这串碎步优雅得像是洪峰上的细浪,婉转如像是战火中的歌吟。他借着碎步稍一蓄力,竟就跃马横枪而至!

这一跃,纵过了三两幼童、一二妇孺,三五伤者,跨过了横排的翠羽十八士。连以白轿为中心,分别跑在玉荷楼下、流光楼旁的一个中年相士,一个长髯大汉也顿住了脚步。

他们心神被叶东风的骑术所引,心机被叶东风枪术所憾。

叶东风凌空飞马一枪!

银枪啸风,银缨怒放,“一字透枪”,一道银光!

阔影叠进毒雾,丈三平乱枪扎进毒雾!

“锵”然一声响!

“雾人”被这一枪蕴含的巨力挑飞出四丈之远,“雾人”飞退,同时身上烟雾愈消,等“雾人”止住颓势,身上烟雾已流散殆尽。

聚着一身的浓雾是要耗费他很大心神,他全力应对叶东风的一枪就顾不得聚毒。

“雾人”现出真身,其形貌弯腰驼背,乃是“一家亲”四号人物王巨,他背负药篓,手中还持着屠兰暮的柴盾。这柴盾有化力的巧用,否则他几天前刚伤在唐表手下,经脉没有痊愈,这一枪早让他吃不消了。

他昂头向叶东风透出浓浓恨意。

王巨通过非常手段学得常家独门施毒技,今天是第一次在实战中拿人试验,光配“秋色垂暮”的毒方就几乎耗光了他的珍藏药材、毒物,这些材料都是他多年搜集,极为不易,如今他未得掌控自如,“秋色垂暮”就被叶东风一枪所破,实在是大为浪费。

叶东风回看楚红玉,此女仍跪地不动。

叶东风向翠羽吩咐道:“未得军令,岂可妄动!此地虽非战场也差不多少,须记严守此轿,不听将令者,斩!”

十八翠羽齐声应诺,列为一个圆阵围住白轿。

叶东风欲再折回前头,他早疑心楚红玉是杀手,而且是这场行动的关键人物!

如不是有两人逼近,他就催马折了回去。

毒雾已破,人群渐稀。

有两人在人群中冷静非常,逆势而动,向叶东风逼来。

左边来人是横持一根竹竿像是表演平衡杂技的癯穆相士,右旁来者是手捋长髯看须如云飘的沉肃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