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午时子落(第2/4页)

“那就好。昨天不到,今天他必来。”

“街上闲杂人员太多,如果他乔装打扮混进楼里倒也不好发现。”

“他不会换装。”

“哦?”

“他一向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一路上他就没觉得自己是犯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幼稚的性格。”高行天摇摇头,似是不想再提这个蠢材,转而问道:“小六,你从不饮酒?”

陆无归道:“从不。”

“你是不喜欢酒还是怎地?”高行天兴致勃勃的道:“寻常的酒怎么会影响到你。”

陆无归捏着空杯道:“我并不是厌酒,只是一想到有事情做,就放不下心来。喝酒不能轻松的喝,那有什么意思呢。”

高行天惋惜道:“你若饮酒,酒量一定很好。可惜,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喝酒。”

陆无归举起空杯,虚敬高行天道:“或许有那么一天,不再有琐事上心,那么我会和兄一醉方休!”

“希望如此。”高行天一饮而尽。他与陆无归在盘古路通天瀑与唐表一战,不料楚红玉借机引走了金寒窗。他俩分析唐门多半不会束缚金寒窗的自由,金寒窗肯定还会出现在青州暮望城,是以专在这里候着。

酒碗轻放,正到午时二刻。长街渐起一阵马蹄声,远处一列五人纵马打远而来。率先一骑的青年头束金冠,身着锦袍,外套软甲,肩披大氅。他身后四人军士打扮,高矮胖瘦不一,两两相对紧随领头青年。

同心街一路封禁,五人却是旁若无人,畅通无阻。

夹道平民纷纷认出这个人来,他们吵嚷的声音却一时压低下来,沿街差役面对纵马狂奔的青年却当未见一般。青年在暮望一向无法无天惯了,他便是早前郡守栾祥光的长子,现任的青州府步骑校尉栾照,他是场中有些兵士的顶头上司,即使这一路纵马不合礼制,也没有人能管得了。栾祥光一死,栾照以兵统府,大权在握,比以前更加猖狂。

栾照在流光楼前猛一勒马,将缰绳甩给手下,一脚踹开挂着休止牌的正门,拎着马鞭径自入楼。

酒客听得一阵沉响,来不及招呼,栾照耸着肩膀领着四个近卫已上了二楼。

这几人在二楼中央一站,解盔卸甲,目光汹汹。

流光楼掌柜慌忙从楼下跑爬上来,陪笑道:“栾校尉,栾大公子,哎呦,看您,贵客不能在这屈尊啊!有一向给您留的雅座,今天怎么来这了,小的还是引校尉去用惯了的地方吧。”

栾照斜看他一眼,嗤声道:“本公子想在那吃酒就在那吃酒,关你鸟事。”

“那是,那是,校尉今天有大事,二楼走动起来方便,小的窗边给您现起个座?”见栾照不言语,掌柜赶忙让小二去和客人商量,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出地方,暮望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栾照校尉,他想这个道理其他人也是懂的。

须臾,满员的黄金区域就腾出了一桌。不过栾照看也未看,用马鞭一指,倨傲道:“我要那桌。”

几乎整个二楼宾客的目光都在栾照身上,他正指在窗边中心位置,那里是观看街景的最佳座位,和高行天、陆无归隔了两个位次。被看上的一桌共坐有四人,他们见栾照一指,不等掌柜开口就立刻下座。

掌柜追着向四人道谢,手笔一挥将四人的酒钱全免了。三男一女一拱手匆匆就走,他们甫过栾照身边,就见栾照身后一名光头近卫猛一探手,在其中女眷的臀部摸了一记。

少妇惊叫一声,花容失色。三名男子中一名微微发福的汉子立刻护在女子身前,看样子应是女子的夫婿。

那汉子眼珠直转,却急的一句话拿不起。那少妇躲在他身后,就快哭出声来。

栾照返身盯看底气不足的汉子,再睨一眼花容失色的少妇,鄙夷道:“紧张什么,这等姿色我还看不上眼,滚!”

汉子与妇人听到这羞辱性的语句,却如蒙大赦,互相拉携着就走。

栾照到空座坐下,向光头呵斥:“史都,你他妈的,才多久又憋不住了,今天别给我闹事,否则我断了你的命根子。”

史都不以为意,邪笑道:“公子,我也没想干别的,就是想听她叫一声。”

“你他妈的这当前也不老实,把心都收着。”栾照把脚抬到桌上,作势欲踹。

史都主动把光头顶到栾照鞋底,谄媚道:“公子踹,公子踹。”

栾照真就发力,一脚就把高胖的史都踹翻出五尺。

史都倒飞出去,像一头水牛撞上后面一桌,椅子、杯盏一顿翻砸。他讪笑着站起,旁若无事。那桌人早惊恐不堪,此时借机纷纷下座,也不管刚刚用上饭菜。

其他还有数桌,尤其是有女眷的,也纷纷要走。

栾照见了,怒叫道:“妈的,那个敢走!都坐下,想让本公子一个人在这吃闷酒?你们得在这陪本公子乐,我不走,你们谁都甭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