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3/6页)

而石崇刚才对他说,有十二道江南新肴仅已备妥,听说司马伦是美食专家,特地请来一品。

孙秀乐不可支,这是一个使司马伦最感兴趣的题目,只有司马伦吃得满意,回去后一定会叫自己照着弄上来。

若在别的时候,别的地方,孙秀倒会认为这是一件苦差率,赔钱、吃力,还未必能讨好。

但是在长安,孙秀却不必去伤这个脑筋了,只要通知石崇一声,还怕石崇不整治好了送上来吗?

一切花费不要自己掏分文,而功劳是自己的。这是多么便宜的事。

孙秀一向都能揣摩司马伦的心事,所以才提出这个投其所好的消息,而后又可以在石崇面前做人情。

他知道司马枪并没有急事,只是搭搭架子;表示一下身份与众不同而且,经人一挽留就留下了。

只有这一次,他可是碰了壁。

因为他不知道司马伦跟绿珠在客舍里偷情的那一段,此刻看见石崇挽着绿珠纤腰,正满肚子不是味儿。

这段话使得司马伦更火了,抬起脚就是一脚踢过去。

跟着口中怒骂道:“没长进的东西!你是饿死鬼投胎的?本王的行动,倒要由这奴才来作主了!”

两个的距离有三四尺,这一脚孙秀可以躲开的,但是他不敢躲,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让司马伦踢个正着。

挨踢之后,他滚跌出去,还得多滚几转,以显示司马伦的神力无边。

其实司马伦这脚并没有多大力气。

但是孙秀却滚了两三文后才作势停住,好在地上铺了毯子,又柔又软,滚出去也不会受伤。

他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下,才慢慢地起来。

口中却不敢哼出半点声音,跪下叩了个头道:“是!

是!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这就通知主人去!”

然后他转向了石崇,拉高了嗓门道:“石大人!我家王爷要告辞了,多蒙盛待,心感!

心感!”

这种宴会本来就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有事中途抽身,只须悄悄的告诉主人一声就是,不必当众告辞,以免扫了别人的兴致。

但是司马伦喜欢搭架子,不管上那儿赴宴,都要来上这么一下子,以表示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只有在前两天的乐游桌上,由于皇帝皇后的莅临,使他神气不起来。

今天,他是主客自然更要做作了,他表示要走,高声叫了出来,连主人挽留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了。

石崇很感突然,忙过来道:“王爷,下官正准备了几样新肴,听说王爷是此中行家,想请王爷品尝一下的,那知王爷竟匆匆要走了!”

司马伦淡淡地道:“石大人!本王很忙,因为是你的面子,不好意思不来,可无法耽搁太久!打扰!打扰!”

这是绝对不能再留下来的意思。

石崇不知道他何以如此匆匆而去,但也不便问,只得道:“王爷拨冗赐莅,下官备感荣幸之至!

今天实在是怠慢,尤其是姬人在备酒时失仪,污了王爷的新袍子,更使下官感到歉疚万分!”

司马伦哈哈一笑道:“那算不了什么,她们的手脚还真快,顷刻之间,居然能照样做了一件出来,倒是生受你了,那个小杏儿的女子,本王觉得她很伶俐可爱,你可别再去责怪他了!”

“是!是!下官不敢!王爷您若是喜欢的话,下官回头就叫她跟随着侍候王爷去!”

孙秀脸上立刻流露出喜色。

但是司马伦看见绿珠微微地摇头,于是笑笑道:“那倒不必,听说她是尊宠身边得力的助手,本王不想夺人之所好!”

然后他又向小杏儿一笑道:“小杏儿,衣服谢谢你了!

幸好你没把本王的这条丝条给换了,否则本王就要很难过了。

因为这上面的同心结子是本王一个心爱的女子手结相赠,本王一直视同珍宝,随身系着,以示不忘!”

绿珠看了他一眼笑道:“原来王爷是位多情人呢!”

司马伦哈哈大笑,大步而出。

司马伦来京师已久,早就该返回防地了,可是他却藉词身体不适,一直不肯上路。

身体不适倒也不假,别人看他总是懒洋洋,病怄怄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神思恍惚,见人就发怔。

但说他生病,却也不像,因为他能吃能喝,饭量跟酒量都比平常好了几倍。

而且他的病似乎是有时间性的,一大早起来,他必定是精神奕奕的,忙着修饰他自己,沐洗更衣,结发理须,忙上个半天。

然后骑上他的战马五花驹,出去溜马去。

以前,司马伦从来也不溜马的,他也不喜欢洗澡,身上老是带着一股酸臭的汗味,想不到这次来京,竟然把这些习惯都改变了。

司马伦虽然有着一大批侍从,但他溜马时,却一个人都不带,单独行动,行踪十分的诡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