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刀客(第4/7页)



  金十两再次张大嘴,云襄竟在自己眼皮底下与人作了这么多交流,而自己却浑然不知。金十两突然发觉他身上的秘密真是源源不断!

  “云公子真是天降奇人!”柯行东大喜过望,“不瞒公子说,在下正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若得公子相助,定能化险为夷。来人!快摆酒!”

  一桌丰盛的酒宴很快就摆了上来,云襄与金十两欣然入席。酒过三巡,云襄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柯老板遇到了什么麻烦?如果我云襄帮得上忙,定不遗余力;如果帮不上,也不敢让柯老板浪费时间。”

  柯行东一声长叹:“实不相瞒,我柯行东干这一行已有二十多年,大风大浪经历过不少,在甘州也算享有薄名,最近却栽到家了。半个月前,赌坊中来了个年轻人,借赌博之机调戏小女,被小女连损带骂赢得干干净净,他恼羞成怒,扬言要赢下整个赌坊。三天后这小子带来了几个帮手,一天时间就赢了上万两银子。说来惭愧,柯某也算是在赌桌上打滚多年的老手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却偏偏看不出对方使了什么手段。这小子连赢三天后,我已经输得快没了本钱,只好卖掉赌坊认栽。谁知那小子还要赶尽杀绝,扬言谁要敢接手这赌坊,他都决不放过。有柯某这前车之鉴,谁敢接手?明日他还要上门。柯某明知他出千,却抓不住把柄,只能坐以待毙。”

  “他这样赶尽杀绝,究竟是为什么?”云襄问。

  “他是逼我将小女输给他,以雪前耻!”柯行东愤然道,“这小子扬言,除非柯某献出梦兰,不然他就要一直赢到柯某倾家荡产。”

  “哼!”一旁的金十两不屑地撇撇嘴,指指云襄道,“这小子都能在你们赌坊连赢数把,我看你们的赌技也稀松得很,被人赢光也很正常。”

  “你懂什么?”柯梦兰瞪了金十两一眼,“云公子只是借光赢点小钱,不是出千。只要他不贪心,就算知道他在虎口夺食,咱们也无可奈何。赌坊对这种手段心知肚明,能将损失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那小子明明在出千,但咱们却完全看不出来。”

  “你们是要我揭穿他的手段?”云襄问道。“不错!”柯行东忙道,“明日我与他对赌时,公子若能揭穿他,柯某愿以赌坊一个月的收入酬谢。”

  “成交!”云襄伸手与柯行东击掌后,立刻起身告辞,“明日大战在即,在下得早些歇息。”“我让下人收拾客房,今日公子便在寒舍歇息。”柯行东说着也不等云襄反对,便令下人收拾客房,带云襄过去。二人刚出门,柯梦兰突然追了出来,红着脸对云襄盈盈一拜:“一切拜托云公子!”

  随着下人来到客房后,金十两不住对云襄抱怨:“你也不问问柯老板对方是如何行事,你甚至连对方赌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看不穿别人的手段,岂不害了柯老板,也让老子跟着你遭人白眼!”

  云襄笑道:“柯行东既然不能看出对方的手段,咱们问也没用,明日只能临场发挥,见机行事。他把希望完全押在我这个陌生人身上,显然已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成活马医。我能揭穿对方的手段固然好,如若不能,就只能把命赔给柯行东了。”

  “喂!你的命是我的!”金十两忙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一直给你留着。”云襄哈哈一笑,在床上躺了下来,“还不来点我穴道?”“看你明天要干活,今晚就放过你,可别耍什么花样啊!”

  “都习惯了点上穴道睡觉,你这不是要我失眠吗?”“少他妈得了便宜还卖乖!”金十两和衣在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望望对面的云襄,他对明天的豪赌充满了期待,甚至隐隐希望这小子能继续他的神奇。

  三十二张牌九被柯行东眼花缭乱地码好,然后推到对面那个神情倨傲的锦衣公子面前,对方随意扫了一眼,示意柯行东继续。

  云襄混在观战的赌徒中间,仔细打量着不知名的对手,只见他年纪甚轻,顶多不超过二十岁,手中折扇轻摇,俊美的脸上流露出轻佻和狂放,对面前的豪赌毫不在意。他的身旁还有一个中年文士和一名白发老者,二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牌九,似乎他们才是赌桌上的正主。锦衣公子身后还肃立着四名彪悍的随从,排场还真是不小。

  柯行东开始打骰子发牌。他们赌的是大牌九,每人四张牌,自由配成两组后,由庄家与三个闲家比牌。两组俱大加倍赢,一大一平赢单倍,一大一小算和局。由于事先不知对方的牌,所以配牌就比较讲究策略,拿到好牌不一定赢,拿到小牌也不一定就输。可不知怎的,锦衣公子与两个同伴对柯行东的牌似乎能完全洞察,每每针锋相对地巧妙搭配,将柯行东杀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