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第十二章 血染荒原(第2/4页)

环目一扫,往他围来的高手至少有三、四十人之众,敌我之势过于悬殊,无论他斗志如何强大,亦知此仗绝不能以身轻试。

现在是唯一可逃走的一刻,若给缠上,将是至死方休之局。

问题是该往何处逃走。

心念一动,拔身而起,竟往李元吉所在的山顶投去。

众敌大感意外,呼喝叱骂连声。

李元吉亦为之色变,一声令下,左右十多个武土全体出动,杀下坡来。

此着不但尽现寇仲过人的胆色,更表示出他临危不乱的惊人才智。

正因包括李元吉在内,没有人想过他敢向主帅所在的位置强攻,所以山顶亦是包围网最薄弱的地方。

那是最强的一点,也是最弱的一点,深合奕剑之法。

只要他能过得李元吉这一关,便可从罗网的缺口逸出去。

在混战之中,敌方本是最具威胁的箭手再无用武馀地。

“锵!”

寇仲两脚触地后硬从敌方两名好手间闯过,对方两人同时打着转溅血倒跌,他的井中月再化作黄芒,准碓地刺入另一人眉心之间。

那人气绝堕跌时,寇仲竭力探出右手,一把抓着他胸口,往上抛起,右背本已结焦的伤口立时迸裂开来,鲜血涌流。

他那还有馀暇理会,拔身而起,避过敌人兵刃,后发先至的在五丈的高空赶上早先被抛高的敌人,闪电的伸手抓住他脚踝,就借那么一点提气上冲之力,改变方向,横越逾十丈的远距离,在扑下山坡的十多名高手头顶四丈上空长扬直过,往的顶的李元吉投去。

李元吉狂喝一声,手中长枪化作万千光影,全力出击。

寇仲心叫侥幸。

假若李元吉不顾自身安危,跃空迎击,对方是蓄势以待,而他则是久战身疲,刚才那几下又差点耗尽真元,尚未有喘息回复的机会,战果必然是他给迫得倒跌回去,落入敌人重围内,宣告完蛋。

但李元吉虽枪法凌厉,显出惊人的功力,不过显然不肯冒此危险。

事实上亦很难怪他,因在一般的情况下,这么稳守地上,该足够把寇仲截死,那知寇仲具有可以凌空迅速移形换气的本领。

寇仲猛换一口气,伸展双手振动空气,在李元吉眼睁睁下像蝙蝠般似直实弯,就那么一个回飞,绕过李元吉,投往他身后的山坡去。

突利一个踉跄,滚倒地上,再无力爬起来。

徐子陵把他从疏林的卓地扶起坐好,探掌按在他背心处,将所馀无几的真气输入为他疗伤。

突利回过气后,叹道:“子陵你走吧!”

徐子陵收回手掌,断然道:“不要再说这种话。”

突利仰望中天,太阳下一个黑点正以特别的方式交叉盘飞,若笑道:“我们全无办法摆脱敌鹰高空的追踪,终是难逃一死,不若由我引开此鹰,那子陵日后仍可为我报仇。”

徐子陵感觉判他英雄气短的苍凉失息,微笑摇头道:“并并没有方法对付这头东西,只是时机未至,事实上我们已成功把敌人撇在后方,目下当务之急是要到襄阳城与寇仲会合,其他的多想无益。”

突利道:“以我目前的状态,没有一天半夜,休想抵达襄阳,敌人定可在那时之前赶上我们,唉!还是让我留下吧!”

徐子陵忽然岔开道:“康鞘利为何会与李元吉结成一伙的!”

突利默然片刻,才道:“这实是颉利和赵德言对付李家的一条毒计。”

徐子陵为之愕然。

突利续道:“颉利见李阀势力渐增,心中忧虑,赵德言遂献上分化李家内部之策,改而全力支持李家的太子李建成一系,助他排斥李世民。若能就此去掉李家最厉害和声望最隆的李世民,李阀的强势将不攻自破,中土的纷乱也会继续下去,我们可坐收渔人之利。”

徐子陵恍然,旋又皱眉道:“但这仍解释不到李元吉为何敢公然来对付你。”

突利苦笑道:“因为我是这毒计的唯一反对者,我和世民兄情谊深重,怎做得出掉转枪头对付他的事。兼且我更希望世民兄得势,可助我抗衡颉利的压迫,李元吉视我为眼中钉,乃必然的事。”

徐子陵本只想分他心神,怎知却听到这么影响深远的事情,好半晌始道:“来吧!我们继续上路。”

突利反问道:“刚才子陵兄不是说有方法对付天上的畜牲吗!但为何又说时机未至!”

徐子陵凑到他耳旁说了一番话,突利立即精神大振,长身而起道:“可以不死,怎会有人想死!横竖现在给人穷追不舍,我有个方法,或者可早点与寇仲会合,那时再行子陵兄的妙计也不迟。”

寇仲藏在山林隐蔽处,收止万念,尽量争取调息复元的时间。

逃离敌人的包围网后,他一口气奔出近百里路,双脚不停的狂奔两个时辰,故意把体内真元损耗至半丝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