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第十章 纠缠不休(第2/3页)

就在此时,他忽感有异,转身一看,刚巧见到一个无限美好的美人背影,没入舱门里。

以徐子陵的镇定功夫,亦立时骇出一身冷汗。

寇仲踏入城门,仍不知此城是由何方势力控制。

若在其他城市,除非正处在攻防战的紧急期间,否则都肯让商旅行人出入,既可徵纳关税,又可保持贸易。

可是这通济渠此段的重镇,竟像个不设防的城市,不但没有显示主权的应有旗帜,连守门的卫兵都不见半个。这种情况即使在这战火连天的时代,也非常罕见。

寇仲茫然入城。

城内主要街道为十字形贯通四门的石板建筑大街,小巷则形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民居多为砖木房,朴素整齐,本应是舒适安祥的居住环境,只是此际十室九空,大部份店铺都关上门,似是大祸将临的样子,其中一些店铺还有被抢掠过的情况。

路上只见零落行人,都是匆匆而过,仿如死城。

足音从后而至。

寇仲驻足停步,就那么立在街心。

陈家风来到他身侧,叹了一口气道:“打仗真害人不浅,好好一个繁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寇仲深有同感,问道:“究竟发生甚么事?”

陈家风沉声道:“这真是一言难尽,若你早来数天,便可看到这里以千万计的人挤得道路水泄不通,哭喊震天,四散逃命的可怕情景。”

寇仲大惑不解道:“这城本是何方拥有?又是谁要来攻城呢?”

陈家风答道:“这城已历经数手,最后一手是徐圆朗,只是好景不常,最近因窦建德挥军渡河,攻打徐圆朗的根据地城任,徐圆朗于是仓卒抽调梁都军队往援,致梁都防守薄弱,最后连那数百守军都溜掉,使梁都变成一座没人管没人理的城市。”

寇仲愕然道:“窦建德那么可怕吗?”

陈家风道:“窦建德当然不可怕,论声誉他要比徐圆朗好得多,但宇文化及的狗腿贼兵,却比阎皇勾命的鬼差更骇人。”

寇仲双目立时亮起来。

陈家风续道:“当日宇文化及率兵由江都北返,去到那里便抢到那里,残害百姓,奸淫妇女,所以风声传来,人人都争相躲往附近乡间避难。唉!这年头要走都不容易,处处都在打仗。”

寇仲沉声道:“宇文化及会否亲来呢?”

陈家风道:“这个便没人知道,我们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形势不对便溜之大吉,若傅兄不介意,可否仗义送我们到江都去?”

寇仲愕然道:“你们要到江都还不容易吗?”

陈家风征征瞧了他好一曾后,脸容沉下去道:“原来你根本不熟悉江都的情况,竟不知李子通在河渠重重设关,除非是和他们有关系的船只,其他一概不准驶往江都,否则我何用求你。”

寇仲笑道:“我确是不知江都的情况,皆因久未回去,但却非和李子通没有关系,陈兄可以放心。”

陈家风半信半疑地问道:“傅兄和李子通有甚么关系?”

寇仲不答反问道:“你们彭梁会能名列八帮十会之一,该不会是省油灯,为何不乘机把梁都接收过来,完全只是一副任人打不还手的样儿?”

陈家风叹道:“若非看出傅兄非是平凡之辈,小弟也懒得和你说这么多话。今时已不同往日,当年昏君被杀,我们在聂帮主的统领下。一举取下彭城和梁都附近的四十多个乡镇,本以为可据地称霸,大有作为。岂知先后败于宇文化及和徐圆朗手上,最近连彭城都给蛮贼攻陷,我们彭梁会已是名存实亡,连会主在那里都不清楚。”

寇仲一呆道:“甚么蛮贼?”

徐子陵掠进舱门,移到舱内四扇小门之间,深吸一口气,才推开左边靠舱门那道门。

在舱窗透进来的阳光下,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婠婠正安坐窗旁的椅上,低头专心瞧着她那对白璧无瑕,不沾半点俗尘的赤足,神态似乎有些许见腆,但又似只是她一贯邪异的笃定。

她没有立即朝徐子陵看望,只道:“我和你们终须来一次彻底的解决,对吗?”

她的语调不但温柔得像在枕边的喁喁私语,且慢得像把一字一句轻轻的安置在空间里,令人生出一种非常宁和的感觉。

徐子陵潇洒地挨在门框处,没好气的道:“动手便动手吧!何来这么多废话?”

婠婠终抬头往他瞧来,轻摇长可及腹、乌光监人的秀发。哲白如玉的脸庞黛眉凝翠,美目流盼生波,即使以徐子陵的淡视美色,亦不得不承认她实在诱人至极。

只听她樱口轻吐道:“你怎么不问婠婠,为何能于此时此地赶上你们?”

徐子陵耸肩道:“那有甚么稀奇?辟尘弄不垮我们,只好由你们动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