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第六章 营中学法(第2/4页)

王玄恕急速地喘了两口气,以渲紧张的心情,问寇仲道:“玄恕是负责保护粮草和营仓的,究竟此事该以何种方式进行?是故意张扬还是……”

寇仲笑道:“唱曲必须唱全套,演舞也要演全套,如此观者才认为你没有欺场。对吗?”

最后那句却是向盯他的玲珑娇说的,后者俏脸微红、垂下头去。

自表示过有点欢喜寇仲后,她便很易因他而霞生玉颊。

王玄恕点头道:“玄恕明白了。唉!此计若非出自军师之口,玄恕必会大力反对。”

徐子陵道:“此事不但要有那么慎密,便那么慎密去进行;还要在城内严格执行城防军令,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除非有大将军的批准,否则将兵均须留在营内候命,晚上更实施城禁。”

杨公卿点头道:“理该如此,粮食移离仓库后,即改以其他假货充数。我将把二万部队陆续调往河南的木寨,摆出进攻洛口的姿态。”

寇仲接口道:“还要派箭手在城墙站岗,如有信鸽一类的飞禽想飞往城外,便把它射下来,更要防止有人借通往城外的渠道送出消息,如此才能使人入信。”

杨公卿笑道:“你不怕真的把消息完全截断吗?”

寇仲苦笑道:“我是怕李密连我们的馀粮都烧掉,那就糟糕之极了!”

寇仲和徐子陵回复本来脸目,策马出城,沿洛河朝浮桥的方向缓行。

日正西沉,对岸营地灯火点点,炊烟四起,表面虽似宁静和平,但内里却蕴含山雨欲来前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寇仲笑语道:“阴癸派似乎忽然消声匿迹,不知是否想坐山观虎斗呢?”

徐子陵深吸一口带河水气味的清新空气,纵目遥望对岸远处林木苍郁,叠翠层峦的峻岭丛山。

洛水过了偃师的河段,下游曲折迂回,青山连绵,岸旁树木蔚然深秀,山花怒绽,三十多艘泊岸的战船彷如图画中的点缀物。

寇仲又道:“很久没有听过秦叔宝的消息,不知他仍否为李密效力,不要一个错手把他也杀了。”

徐子陵终于有了反应,道:“沈落雁很清楚秦叔宝是个怎样的人,更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所以绝不会让他参与这场战役,仲少大可放心。”

两人来至浮桥处,勒马停下,让一队五十多辆的骡车渡桥。

由于浮桥有一定的负重限制,故每次只能让一辆骡车通过。

啊桥的两边均设高超达十丈的望台,上有哨兵箭手站岗,以监察戒备。

寇仲低声道:“若李密按兵不动,又不派人来烧粮仓,我们索性只留五千人在偃师,其他人悉数分水陆两路往攻洛口,趁洛口兵力薄弱,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夺城;然后再从容返回偃师,拖住李密的后腿。李密退,我们便固守洛口,这正是李密胜宇文化骨的方法。”

当时宇文化及将辎重留在滑台,率军北攻黎阳,徐世绩弃守黎阳西保仓城,而李密则以二万步骑兵屯于清淇。宇文化及占领黎阳后,分兵包围仓城。李密逐与徐世绩遥相呼应,深沟高垒避而不战。不过若宇文化及攻仓城,李密就从清淇出兵攻他后方,形成对峙之局。直至宇文化及粮尽,才以先诈和后反击之法,败宇文化及于童山。

寇仲的方法不是行不通,但却必须做到两件事,首先就是要荡平杨侗的禁卫军,使东都安定下来;其次须切断金墉和河阳的补给线,其中尤以后者难以办到,否则最多也是对峙之局。若待到李密恢复元气,情势便更不妙。

徐子陵怎会不知寇仲患得患失的心情,断然道:“放心吧!李密一定会来的。而且快得出乎你意料之外。因为他认定自己真的重创了王世充,而东都则乱成一团,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寇仲苦笑道:“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心情,竟陵之役只是适逢其会,时间上根本不容你去想。但今趟却是正正式式谋定后动,调车遣将的对垒沙场。如若输了,就算幸保小命,但亦会信心尽丧,以后都不用再出来混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说来好听,大多数人兵败后都一蹶不振,而今次我们更是输不起。若李密胜了,天下就变成两李之争,其他人只能靠边站。”

徐子陵叹道:“担心有他娘的屁用。我们本是一无所有,最多不外打回原形。正如老杨说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例如忽然来场雷雨,说不定便可将形势完全改变,战场上实在有太多非人力所能控制的因素。”

寇仲默然片刻,见车队已安然渡河,逐与徐子陵拍马登桥,道:“你觉得尚秀芳这美人儿如何呢?”

徐子陵愕然道:“原来你尚有心情去想女人。”

寇仲笑道:“这就叫做调剂,她本在席间私下约了我去找她,岂知王世充被剌受伤,我忙得昏天黑地下竟把她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