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八章 自圚其说(第2/3页)

不过,当无瑕记起妲玛的忽然离开,对田上渊又生出疑惑,怀疑他就是鸟妖和侯夫人口中的殿阶堂,本支离破碎的事串连起来。

肯定的是,妲玛是在「范轻舟」到西京后才离开,她又曾和「范轻舟」、「丑神医」联袂到延平门狱处理皇甫长雄的事,没几天就是陆石夫北里遇剌,得宇文朔及时施援,「范轻舟」和「丑神医」又不知滚到哪里去,妲玛于同一时间向韦后辞行,若仍猜不到诸事间的互相牵连,那个人肯定非无瑕。龙鹰亦因此自动自觉的说出了从田上渊手里夺石的部分事实。

龙鹰在三门峡的表现,特别在水下把握机会大破田上渊的水中「血手」,加上在河曲击溃默啜,处处均显露出「龙鹰」的神采风范,第二次的验证,遂因之而来。

眼前龙鹰面对的,非是怕被揭破真正的身份,而是如何补救。关键处,乃无瑕认为田上渊既曾与龙鹰的「范轻舟」交过手,那不论他扮成老妖嫩妖,以田上渊的眼力,不可能认不出是他,殊不知龙鹰当时是以「小三合」的武功对付田上渊,认不出是正常的。一句是谎言,其他的也可以是谎话,因他说的,再不可靠。现在回想当时临急抱佛脚说出来的,确破绽百出。

更想深一层的可能性,也是台勒虚云说服无瑕,她信错「范轻舟」的理由,是魔门和大明尊教一向关系密切,台勒虚云既得无瑕告知田上渊的出身来历,说不定晓得田上渊不可能不认识两大老妖,既然认识,怎可能被愚弄,不知来夺石的两大老妖由别人冒充?攻破一点,足将龙鹰提供的事情经过,全盘推翻。他奶奶的!今次给当场拆穿,确是尴尬。

更难解释的,是事后田上渊身体无缺、安然无恙,离奇地与「范轻舟」仍然保持表面的良好关系,称兄道弟的,唯一解释是当时的田上渊忽然双目失明。

若非如此,「范轻舟」等三人,从田上渊身上强夺他的心肝宝贝五采石,老田不发疯才怪。

无瑕现在正是奉台勒虚云之命,乘龙鹰之隙,来个见缝插针,先踢破他的一派胡言,然后寻根究柢,看他有何话好说。

无瑕一句「妲玛是否真的得回五采石」,立即引发迎头盖脸向龙鹰吹袭的大风暴。

无瑕瞪着他看,美眸传达着清楚的讯息,范当家你还有何话可言?

龙鹰心忖如告诉无瑕,他们是趁老田去行刺陆石夫之际,潜入老田的贼巢,将五采石偷回来,她相信吗?可惜田上渊非像无瑕般独居,而是一帮之主,何况他们如何晓得如此贵重之物,老田不是随身携带?

要编谎话,该立即说出来,迟疑愈久,愈失说服力。

龙鹰现出回忆的神情,道:「像五采石般的神物,花落谁家,是注定了的,不到任何人作主,在过去的百多年间,失掉两趟,最后仍物归原主,每次均掀起波澜,确是天命难测。」他暗里嘀咕。

无瑕今趟的突袭,摆明趁火打劫。说好听点,就是虽对自己有情,仍将师门使命放在首位,自己在她心里得靠边站;难听点就是视他为施「媚术」的对象,情真意假,终极目标是把他置于绝对的控制下,像高宗之于女帝,陶显扬之于柳宛真。此亦为「美人计」的极致。

若无瑕刚才不是无痕无迹地向他大演「媚术」的功架,龙鹰又已「中毒」,怎可能被她攻个手忙脚乱?

他们在此情场角力里,最大的分别,是无瑕可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对付他,龙鹰则没法分神,没想过无瑕的「家常便饭」,背后的意图殊不简单,还以为可过一个轻松欢愉的黄昏,被无瑕的媚惑迷昏了头脑。

事实上,他的道心早已失守,一败涂地,没法分辨无瑕的真和伪。幸好仍有魔种不为其「媚术」所动,在某一精神层面反照一切,令龙鹰得保灵台一点清明。

一方蓄势以待,一边仓卒应战,一发之差,已是胜负分明,何况差别如此大?不幸里的万幸,是经第二次验证后,无瑕再不怀疑「范轻舟」的身份,否则恐怕连老本亦赔上去。「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无瑕柔情似水、爱意深深的道:「范当家为何说谎?」龙鹰分心二用,绞尽脑汁的构思新一轮能自圆其说的谎话。不论如何荒诞,至紧要是不露破绽,令无瑕没法穷根究柢,他则可了结此事。

龙鹰道:「现在是事后聪明,当时小弟有个直觉,是陆石夫才为宗楚客最大的眼中钉,非是小弟。」无瑕怎知他在拖延时间,皱眉道:「你说过哩!」陆石夫乃西京城最有影响力的将领,一天有他坐镇,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要公然攻打大相府,绝不可能。故此宗楚客千方百计,不惜暂作犠牲,仍要将陆石夫调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