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生(第2/4页)

即便有事,那也不是大夫能看出来的。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做梦吗?还是……她真的回到过去了?

可这怎么可能?

——太荒诞了。

虽然云葭曾经也看过不少奇异怪谈的小说,知道这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她看过的那些书中,有人进仙山与仙人下棋,下山的时候已经过了百年,也有那种鬼魂附身,甚至还有人鬼结合的,可那毕竟是书,她也从未想过这些会是真的。

云葭心里正盘着思绪,又有人进来了。

她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见来人是同样要年轻许多的追月,以及……一位妇人。

在看到追月身边那位妇人的时候,云葭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一时没握稳,幸好她刚才因为醒来太渴喝了不少水。

要不然就刚才那么一晃动,只怕她现在身上这条锦被都得湿了。

云葭仍旧握着那只白瓷画荷花的茶盏,纤长白皙的手指绷得很紧,不等那位妇人近前,她已看着她哑声喊道:“……罗妈。”

罗妈是她的乳娘。

母亲与父亲和离之后,云葭和弟弟徐琅就由罗妈一手带大。

对于云葭而言,罗妈就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她前世最后悔的除了阻止父亲去战场,最后死在沙场,便是没能替罗妈好好养老让她安度晚年,最后让她死在了的丈夫的凌辱之下。

虽然最后她替罗妈报了仇。

可人都不在了,即便报了仇又有什么用?

眼睁睁看着妇人过来。

云葭的眼圈都情不自禁变红了。

“诶,我的小姐,您可算是醒了!”罗妈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来的,走到床前看到云葭红了眼圈,她吓了一跳,平日挺沉稳一人,这会却手足无措起来:“哎呦,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你这丫头,怎么也不知道去请大夫。”

她是在怪惊云不懂事。

说完抬手给云葭抹眼泪。

几乎没怎么做过这个动作,妇人表现得十分生疏。

怎么可能不生疏?

她就没见云葭怎么哭过。

除了前夫人跟国公爷刚和离那会,姑娘私底下偷偷哭了几次,后来就渐渐不大爱哭了。再后来,国公爷在外驻守打仗,整个国公府就姑娘和小少爷两个主子,姑娘既要照顾少爷,还要操持这一大家子,几乎是立刻就成长了起来,别说哭了,她连笑都不怎么笑了。

小小的年纪就知道看账本管下人了,成熟得就像一个小大人。

有时候就连罗妈都忘记她其实如今也才十八,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

这样一想,心里又有些难过,心脏也闷闷的。

她坐到床边。

接过惊云递来的帕子。

两个丫鬟显然也因为云葭这一顿落泪惊住了,呆站在旁边傻着眼忘了说话。

罗妈便一面给云葭擦拭着眼泪,一面哄慰道:“您放心,国公爷发话了,只要他在一天就决计不会让裴家这样欺辱你!您跟世子爷的婚事是老一辈定下的,哪轮得到陈氏说什么?”

“她要真敢跟咱们退婚,就让国公爷去找老国公,让他老人家给说法去!”

果然是那个时候。

即便沉稳如云葭,此刻也不禁心脏砰砰直跳。

她在父亲的牌位前曾说如果回到过去该有多好,没想到竟然真的回到了过去。所以这是上苍还是父亲怜她,又给了她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亦或是……手在锦被下狠狠拧了一下腿肉。

疼。

不是梦。

她忍痛咽下痛呼声,还是被观察仔细的罗妈察觉到,罗妈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快,让人去请大夫!”

惊云、追月一口应下,刚要出去,又被云葭拦下了。

“我没事。”

看罗妈一脸不信的模样,她笑着安慰道:“真没事,您别担心,您要不信,我站起来转两圈给您看看。”

不管是不是黄粱一梦,只要她一日不醒来,就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罗妈看她真的一副要起来的样子,忙拦住:“乱说什么话,还下来转两圈,您昨天是真的吓死我们了。”

想起昨天的情形,罗妈还有些后怕。

从八岁开始,姑娘就没生过病,可昨天姑娘却当着一屋子的人直挺挺摔倒在地。

“您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我们了。”罗妈红着眼睛跟云葭说话。

云葭也知道自己这次让他们担心了,便笑着安慰道:“知道了,以后我好好养身体,绝对不会再这样让你们担心了。”

又哄慰了两句。

云葭想到阿爹和阿琅,既然罗妈在,阿爹和阿琅肯定也在……

上辈子父亲死于她嫁给裴有卿的第二年,后来阿琅也因为失手杀人入了狱……虽然后来阿琅从狱中出来,但也没在燕京待着,而是去了西北窦将军的军营,算起来,他们姐弟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