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经病(第2/3页)

我忽然问:“张泰伟的事只有您和司令知道吗?”

参谋长纳闷道:“是啊,怎么了?”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通报全军?”

参谋长道:“如果你不来,我已经准备给各级部门布置工作了,就在早饭后吧。”

我说:“您有权力把这件事撤消吗?”

参谋长诧异道:“为什么呢?”

我叹气道:“一时说不清,但是请您相信这很重要。”

参谋长很干脆地说:“我没有这个权力,事实上这个决定是我们司令员做的。”

我说:“那我就要求见到你们的司令员。”

参谋长沉吟道:“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我都可以做决定。”

“除了这件事我没别的事了。”

参谋长:“……那请你稍等。”

他挂了几个电话,然后跟我说:“司令员现在正在附近一个军事基地观察演习实弹演习,我们这就去找他。”他拍了拍司机的靠背道,“去213演习场!”

我开始有点喜欢参谋长了,虽然我们之间开始的谈话有些尴尬和误会,但这个人一言既出,绝不打折扣的作风也很强烈,而且雷厉风行指哪打哪。

在路上,参谋长看了一下表道:“中途大概要半个多小时,能说说你为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吗?”

我挠挠头,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参谋长微笑道:“难道是机密?”

我只能点头道:“嗯,是机密。”参谋长马上带笑闭口不谈了。

虽然有句话叫工作没有贵贱之分,但部队确然还是有一线二线的区别的,据我所知我们的A军区就算得上国家一线部队,也就是说一旦有战争爆发,他们绝对是首先顶上去能扛起事的部队,现在,我跟这样一支部队的参谋长——相当于正师职的军官谈机密,连自己都有点感到好笑,不过说实话,这事确实是挺机密的嘛。还有一点,我不能和他长谈是因为在车上这段时间我还得继续想我的借口,总不能见了司令我也神神叨叨地说:这是机密……

说是半个小时路程,但我们走到10分钟的时候就开始接受路边的各种检查,这些哨兵一律穿着新制式的迷彩,抱着81杠,看得出,这些军人可都是荷枪实弹的!

不一会,我们的军车已经进入演习区域,这是一片树林和草场茂盛的地方,耳边不断传来密集的枪声,却很少见人,看来对抗的双方都在运用阴谋诡计闪转腾挪,这是一场拼战术的对抗。

参谋长从后勤那里拿了一个报话器,一路询问着来到一个小山坡下,我们下了车,警卫连战士马上走了过来,见是他们的参谋长,急忙敬礼,参谋长问:“首长在上面吗?”

警卫连战士大声道:“报告参谋长,首长正在上面观察战况。”

参谋长点了一下头,带着我向山顶爬去。这山说高不高,可挺耐爬,这位大参四十多岁的人了,爬起山来还是飕飕带风,我不愿意吃苦,把时间放慢了几倍就跟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走,快到山顶的时候,大参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背着个手像逛菜市场一样,不禁失笑道:“小伙子体力不错嘛,想没想过当兵?”

我说:“你们搞特招吗?就是一进来就是连长那种?”

说完这句话,我刚好爬上山顶,眼前一片豁亮,只听一人沉声道:“谁想当连长?”

声音有点闷,有点沉,还透出几分沧桑,有点像电影里那种独白时的腔调,不过少了几分做作多了几丝玩味,说话的这人站在山崖边上,这时回过头来,我吃了一惊,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可一头头发比年轻人还浓密,剃了一个小平头的发型,密密匝匝的,在耳边的几根是白的,其余的都黝黑得发亮,他有一个大鼻子和一个大嘴叉,体形略略发胖,但胳膊粗壮结实,一双眼睛幽深得让人不敢探视,嘴角却挂着一个孩子似的笑。

他的肩上是一条简单的麦穗儿和一个星,但那代表着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军:少将!

参谋长敬礼,将军还礼,参谋长道:“首长,我把泰伟的家属给您带来了。”

将军意外道:“哦,你把他带到这来干什么?”

参谋长小声跟他解释了几句,将军道:“嗯,你去吧。”

参谋长路过我身边时跟我说:“这就是我们的司令员,易平。”

我下意识地整整衣服,想上去握手,可想了想还是敬了一个不太标准但还说得过去的礼,小心道:“易司令好。”

易司令笑意更浓:“当过兵?”

我不好意思道:“军训过一个礼拜。”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见将军衔的人(参谋长是我第一次见师长衔的人),紧张不至于,总有点不自在。

易司令笑道:“那除了那个礼拜外,我就不算你的上司,叫我老易吧。”然后他又说,“就是你想当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