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观摩课——前排就坐 第四节罩着的和疯了的(第2/3页)

姜小娄先刺探了一下我跟黄三的关系,才说:“抓我们那天就有他,这小子揪着我头发,往警车里塞,跟拽一死狗似的,疼的我眼泪都蹿出来了。”

“你想让警察叔叔抱你上车?”缸子戏谑地问。

!我刚进来那天晚上,没叫他们打死!铐桌子腿上,大黑驴雞巴(橡胶棒)照腿肚子上砸呀,你又不是没看见我那天那形象。”阿英笑着,象在讲别人的糗事。

姜小娄也笑起来:“那天要是你看见,恐怕都认不出来你啦。”我听出这句是从一部喜剧片里套出来的台词。

大家乘兴讲了不少警察刑讯供的例子,我并不感到惊讶,在外面这样的事也常听说,早不是新鲜话题。不过,从媒体上看到,那时有两个地方的公安已经开始试行所谓尊重“沉默权”的讯问模式,严禁拷打被告和“疑犯”,虽然引来颇多争议,但毕竟代表了司法进步的曙光。

我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大家时,没料到竟然招来一片否决声。

缸子首先发言:“学人家香港录像片呀,没戏!就中国警察那素质,没口供,靠玩证据他们玩得起吗?拿电棒找证据多省事!”我差点就告诉他香港也属于中国。

阿英言之凿凿地说:“打!中国这犯罪分子就得打,一打就灵,要不他不说话呀,死鸭子,他真嘴硬啊!”

“没错,尤其象咱这抢劫的,还有就是强、盗窃的,你不打,就出不来玩意儿,杀人的就更甭说了,掉脑袋的事,不动真格的,不折腾得他生不如死,能招吗?!”缸子激动起来。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不是犯罪嫌疑人,而是人大代表了。

肖遥发言道:“中国就是没有法治,把人不当人。”话题有点假大空,扯远了。

姜小娄不屑地说:“你进来以后就不是人了,犯人还是人呀?”

阿英说不对呀,我们现在还不是犯人,是“犯罪嫌疑人”。

“你别臭不要脸了。”缸子批评他。

阿英笑得很好看,坏坏的样子,使我想起一个挺可的小学同学。

姜小娄有几分困惑地嘟囔道:“老当嫌疑人也不好受啊,我都进来仨礼拜了,怎么还不下捕票?”

“快了,”缸子说:“阿英咱们几个差不了几天,一个捕了,跟着就全来了。”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啊~~捕了就有盼头啦,赶紧下队就享福了。”

缸子一直锲而不舍地宣传“下队”的好处,缸子说下了“队”,就不用整天圈在一个小屋里闷着了,每天出工收工就跟国营工厂一样,收了工可以随便找哥们儿聊天去,泡壶茶,门口一坐,山南海北 扯,牛随便吹。关键是伙食上去了,除了关禁闭,看不见窝头,弄得阿英和姜小娄很向往,恨不能赶紧被捕判刑,变成真正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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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依旧是死面馒头冬瓜汤,没有几点油星,盐倒是放得很大方。

阿英说,看守所的厨房他看过,菜锅上面吊着一块肥肉,每天做菜的时候,把肥肉往锅里浸几分钟,就重新吊起来,算是过了油。我们听了都笑,大概没人当真。

因为拿馒头挑了个大个的,强先生又碍了姜小娄的眼珠了,吃了两个耳光。

下午的豆子捡得更加紧张,缸子和阿英等人很会制造气氛让大家的精神总是绷紧弦。姜小娄还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豆完了规,规完了豆,看谁先神经!”规,就是背监规。

阿英在一旁做广告:“谁先神经了谁先出去呀。”然后眯着眼一个劲地坏笑。

“靠!我先神经了吧!”缸子说着,就疯起来,一头栽向强,强不敢闪开,象抱个热火罐一般把缸子接住,一边陪着灿烂的笑。缸子在他怀里撒泼,嘴里激动地喊着“我的儿”“我的宝贝”,一脸痴情的作态。大伙的笑声更刺激了他的灵感,一只手生猛地向强的底盘抓去,握紧了乱晃,强杀猪样嚎起来,死命挣扎着,脸上写满痛苦,光在痛苦上绚丽着。

姜小娄不甘寂寞地蹿上去,用胖胖的身体把两人压在下面,然后是踊跃的阿英。强继续嚎叫着,通报着缸子的热情有增无减。

“强啦——”在阿英快乐的呼喊声里,姜小娄笑得肥肉乱颤。

肖遥很不安地提醒:“别把管教招来,小声点你们。”这个大权在握的“安全员”显得有些无奈,控制不了局面。

马甲喊了一声“帽花来啦”,底下的阿英和缸子立刻用力把小胖子拱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