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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七点整,几辆大巴车满载着兴奋的学生们开始了春游之行。一路上欢声笑语始终不断,一串串风铃般清脆响亮地飘出车厢。

  秦昭昭这回没有落落寡欢地独坐车尾,她已经和同学们相处得很不错了,虽然没有很知心的朋友,但坐在一起随便闲聊不成问题。就是这趟去的地方比较远,坐车的时间就比较久,路上足足走了两个多钟头,她坐到后面晕车了。车厢里混合着汽油与皮革味的空气让她越来越恶心,尽管拼命地吃姜吃话梅,却依然止不住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最后忍不住趴在窗口吐了。一路上晕车呕吐的女生不只她一个,但她是吐得最惨的一个,陆陆续续吐了三四次。有好心的同学传了止吐药来给她吃,可是吃下去不到一刻钟那颗小药丸又几乎是整须整尾地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吐得脸色苍白的秦昭昭逃难般下了车,大口大口呼吸湖畔的新鲜空气才觉得舒服多了。

  带队老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让学生们自由活动。秦昭昭跟着于倩叶青龚心洁她们一起走,随意地欣赏着湖光山色。

  湖上风光春来似画图。一湖春水碧如天,湖畔草木新绿溅溅,千花百卉开得烂漫如醉,醉成一片娇艳的春之酡红。虽然天气靡靡有雨,但雨丝风片,却衬得一湖碧水更有烟波浩淼的迷朦美。

  春雨如丝,沾衣欲湿,细心的女生都带了伞撑伞前行。大大咧咧的男生则多半不耐烦为了一点毛毛雨而撑伞,反正下得不大就淋一淋好了。不过有些女生带的伞,却是举在男生的手里,伞下自然是并肩偕行的人儿一双。

  春天是一个万物萌发的季节,更是一个春心与花共争发的时节。在古代,游春踏青一直都是无数才子佳人佳话的发源地。在现代也依然如此。每年学校的春游或秋游过后,总会多出那么几对学生情侣。年轻的男生女生一起同游青山绿水,各自的眉山眼水比美景更惹人陶醉,似醉非关酒……

  龚心洁突然有所发现:“叶青,你看木木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呢。”

  她这么一说,几个女生都下意识回头张望。果然看见林森和周明宇两个人不远不近地走在后头。他们都没打伞,细碎如丁香末般的雨丝笼满一身。周明宇把随身背的单肩包顶在头上挡雨,而林森身上穿的那件墨绿色外套有风帽,他把帽子翻过来戴在头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悠闲慢步,透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潇洒劲儿。

  于倩笑吟吟:“木木今天看起来挺帅,这件绿色外套以前没见他穿过,穿着还有那么点玉树临风的味道呢。”

  叶青轻哼一声:“他也能算玉树临风,顶多竹竿一根。我们走快点,别理后面的跟屁虫。”

  其实林森今天确实如于倩所说有那么一点“玉树临风”的味道。他不是那种五官精致俊美的男生,但一张有棱有角的国字脸上,眉目也还是挺端正。个头又高,高得笔直挺拔,那件崭新的墨绿色外套穿在身上更显得整个人像株小白杨似的,朝气蓬勃。叶青嘴里虽然说他是竹竿一根,但眼神飘向他时,眼眸深处却藏着隐约的欢喜。

  同行的女伴都加快了脚步,秦昭昭却没有。回头一顾后,她忍不住又回头一顾,一顾再顾的眼神透着若有所思,脚下的步伐就没来得及跟上三位同伴。直到于倩扭头叫她:“秦昭昭,走快点啊。”

  她这才如梦初醒:“哦,来了。”

  一边小步跑过去,一边犹自又回头张望了一眼。那个戴着风帽走在细雨中的挺拔身影,如同有吸引力的磁石般一再吸走她的视线。

  “木木,你看秦昭昭老回头看你。”

  无须周明宇的提醒林森也知道秦昭昭频频回头看他。她一共回了三次头,看了他三眼,那三道眼神像三枚石子一枚接一枚砸进他的心湖,水花四溅。表面上他却极力做出一付心如止水不为所动的样子:“她老看我干吗?我脸上有花啊!”

  周明宇越发觉得这小子真能装啊!刚才在车上秦昭昭吐得一塌糊涂时,他的脖子像落了枕似的老歪着——歪向身后秦昭昭坐的那个方向,他敢赌一百块钱他是在暗中关注她的情况。

  目的地到达后,林森由衷地长长松口气。这口气为谁松的,别人不知道,周明宇心里可清楚得很。而且下了车林森又有意无意一直跟在秦昭昭她们几个女生身后走。他遮遮掩掩的心思在他眼中其实一目了然,偏就是死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