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4页)

因为约了顾燕,李红旗就决定今天不回乡下了。上午没事,就到了办公室。黄炳中正在值班。一进门,互道了新年好,黄炳中就说:“梁天超被抓了。据说昨天公安去时,他正一个人锁在屋里,准备自杀。”

“还有这事?”李红旗惊讶地问。

黄炳中道:“当然有。是姚主任早晨说的。公安当时叫不开门,只好来硬的。冲进去时,梁天超正准备吃药。是一瓶安眠药,要是早吃下去了,不就没了?”

“唉!不过,……要是真的吃了,也许还要好些。”李红旗想一个县人大的常务副主任,正县级干部,从堂堂的高官,一下子变成了买凶杀人的罪犯,身陷囹圄,会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感受啊!特别是面对公安,面对家人,被押上囚车,又是何种感觉呢?

只一个字:悔!

然而,此时还有何益?悔不当初,关键是已经当初了啊!

刘奇卫副主任带班,这会儿也牵着孩子一道过来了。还有简平。值班秘书。李红旗逗了会孩子,刘奇卫问他在哪过年了,他说在乡下,不过,今天在叔叔家。简平在边上笑道:“今年过年,湖东老百姓有谈资了。”

刘主任瞥了眼简平,简平却不理会,照样道:“梁天超杀人,颜氏兄弟被调查,还有……哈哈,湖东这小地方,别看着平静,内在里热闹得很呢。”

黄炳中喝了口水,“也别乱说。除了梁的案子,其余都是小道消息。可不能散布的。亏你还是秘书,比我们司机觉悟还差。”

刘主任说老黄这批评得好,就是嘛,一个县委办秘书,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哪能呢?

简平把嘴一撇,笑道:“怎么了?县委办的秘书,就不能说这样的话了?可是,有些人还能做这样的事啊!只许领导犯罪,不许秘书发言?这也太不人权了吧?”

李红旗递给简平一支烟,“简秘书,也别说了。说着无益。上午没事,咱们来拖拉一会吧。”

拖拉,是指一种扑克的打法,完全的称呼叫“拖拉机”,其实是四个人打两副牌,一家捡分,另一家守。形式上和“钓主”差不多。大家打着牌,少不了会争吵。简平说刘主任的牌技太差,黄炳中怪李红旗那张牌不该出,简直是“牌盲”。但不管怎么吵,牌还是往下打的。打着的间隙,黄炳中说起了年前在另一个县政府那边发生的一件事情。说是这个县有个乡的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是在外面挣了点钱,就回来和弟弟一道,准备搞一块地皮,办个厂子。他们找到了乡长,送出五万。乡长一口答应了。可是,过了半年,这块地却被别人拿走了。这哥俩气坏了,就去质问乡长。乡长说忘记了,再想办法。哥俩说不行,我们就看上了那块地。乡长说那就没办法了。哥俩说你没办法行,我到县里去,县里会有办法的。

乡长先是以为这哥俩说的是气话,哪知道他们真的到了县政府,而且把送钱的事也抖了出来。这一下,乡长慌了。就想了个点子,让会计带着五万块,找到县政府,说是上次这哥俩送乡长的钱,乡长已交到乡账户上。现在,地没拿到,乡里经过研究,退给他们。哥俩自然不收,拉拉扯扯,钱就从包里滑出来,撒了一点。周边围着的人很多,这时不知谁喊了声“这钱是黑钱,不要白不要”,哄地一下,给抢光了。

你们说这钱抢光了,事情该怎么办啊?黄炳中望着大家,简平说:“怎么办?让纪委把那乡长给抓起来就是了。”

“没这么简单?任什么抓?人家是放在乡财账户上的。”刘奇卫道。

李红旗说:“也是,怎么办呢?谁来赔这钱?乡里?哥俩?都不妥。后来到底怎么处理了?”

黄炳中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给我说的人说时,刚发生这事。后来怎么样,我就没问了。”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简平出坏主意了。

“这大过年的,问这事?我不是疯了吧?”黄炳中用手中的牌打了下简平的脑袋,“我可不想人家说我脑袋进水了。”

快到下班时,毛旺也过来了。毛旺家就在城关,他领着儿子,逛街逛到办公室里来了。一来,他就报告了一个大新闻:昨晚,啊,不,是前天晚上了,大年夜,皇冠大酒店热闹非凡。你们猜是为什么?

“怎么今天尽是猜谜?”刘奇卫笑道:“刚才老黄让我们猜,现在你又来了。不猜了,径直说吧。”

毛旺便不再绕弯子,“那天晚上,皇冠在大厅里开了二十桌,坐在上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颜二昌、颜三昌。那个威风……哈哈,据说酒都喝了好几万块,都是五粮液。”

大家听了都不做声。毛旺问:“怎么了?震住了?”

“谁震住了?这二颜啦,也太胆子大了,都这个时候了,还……”黄炳中说:“气数要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