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踢爆隐情(第2/8页)

“在平江这么个地方,要比较给我父亲那样的人看,除了你,我还能找出谁充这样的角色?

“还有,可能我有点儿嫉妒漂亮成熟的苏老师,现在想来恐怕是这么回事,一个年轻女孩的小心思……”

姜松岩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地看着夏霓。

夏中天和他妻子苏可可的关系,他和夏中天女儿夏霓的关系,这是那次与夏中天谈话的焦点问题,纠缠不清的问题。现在,在夏霓道出隐情之后,显得太荒诞了。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夏中天是我的上级,因为她夏霓的父亲最欣赏或者喜爱的部下是我?因为这样,我和苏可可就要做他们父女的棋子?

姜松岩不由得难堪,尴尬地说:“这两件事过去给我带来的不说,现在,即使面对你所说的事实,我也很难轻松起来。”

夏霓抽了一下鼻子,用纸巾擦了擦眼睛说:“告诉你这些,我是下了决心的。父亲要是在世我是做不到的。”停顿了一下又说,“父亲的感受我能够理解,我知道笔记里的内容以后倒是佩服起他来。过去以为像他那样的人,遇到我妈妈那样的人,在他这辈子怕是不会再有爱情了。他喜欢苏老师,只敢喜欢到某一步,具体到喜欢她的手,到这一步他就很恐慌了。我父亲不无耻,他没有像现在的那些人,利用职权做坏事,搞什么潜规则。不管你怎么想,即使你认为我说的这些亵渎了苏老师,让你面临不堪,我也要说。因为,待会儿我们到那里追悼的不是一个坏人,我坚决不能让你对我父亲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请你不要再对他有误解了。这对苏老师也不公平。”

姜松岩说:“我对夏书记要是有那种看法就不会来了。我感激他对我的培养,我们有过超越同志之间的,近似于父子的感情和关系。”

“正因为这样,你们在有了误会以后,比一般的同志更难消除。”

“是的!”姜松岩觉得夏霓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出休息室前,他对夏霓说:“一切都过去了。”

姜松岩不是嘴上这么说,他是真的接受了夏霓的说法。他要求自己相信,如夏霓说的那样,夏中天和苏可可的绯闻是子虚乌有的;夏霓亲口对她父亲说的,所谓的爱他的话也是假的。

为什么不相信呢?这是摆脱这些事的一个机会,到平江市参加夏中天追悼会的意图也是这样的,正视听,辟谣言,和过去的事情做一个了断,让自己和家庭轻松起来。

离开平江市回到现有生活的姜松岩,对于夏霓的交往是审慎的。这些年来,存活在自己心中的夏霓,那个对自己有好感、暗恋自己的夏霓其实是不存在的,她是自己为了分解她父亲带来的痛苦而设置的、默认的一个程序。说起来,道出实情的夏霓为他的生活洗了一次牌。

与夏霓只能有简单的交往,必须简单。他这么告诫自己。

可碑帖拓本事情的处理并没有能够像他们的邮件内容那样简单,夏霓因为这件事决意要和丈夫赵鹏程离婚。

夏霓在给姜松岩的电子邮件中说:我要和一个窃贼离婚!

姜松岩看到邮件后立即给夏霓打电话,他怎么也做不到用几十个字来回复了。

夏霓觉得赵鹏程所做的事情很丢人,是品格问题,是不能够原谅的。

她说父亲在笔记里说得清清楚楚,苏可可到家里来看他后,让他想起了借苏迪南文物没还这件事,他特地交代赵鹏程去办。

哪知道赵鹏程起了坏心,藏匿了拓本,没有归还苏迪南。苏迪南问到他拓本时,他佯装不知;公安局办案的警察,直至苏可可追问他,也都矢口否认见过。到她问到他,即使是拉下脸,说她知道父亲曾经让他去还的,他也死不承认。

夏霓只在姜松岩面前说对于此事的愤慨,并没有说到她是如何找到拓本的。不过,姜松岩从她的恼怒态度中不难看出,她是费了一定的周折。

夏霓不仅将自己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又到父母亲住的那所别墅里去翻了旮旮旯旯儿,最后是潜入赵鹏程母亲住着的老宅子才找到的。说潜入,是夏霓偷配了钥匙,在婆婆外出打麻将的时候过去的。尽管东西找到了,弄得自己跟小偷一样,这是夏霓极其恨愤的,她夏霓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赵鹏程在岳父夏中天病入膏肓以后,心态如同一些临近退休的老干部,他千方百计地搜罗夏中天的社会关系,想传承夏中天这部分珍贵的“非物质遗产”,夏霓非常鄙视他的做法,暗地里与他吵了好几次,也没有办法制止他,毕竟他打的“夏中天女婿”旗号是货真价实的。

夏霓找到碑帖以后没有声张,当晚将赵鹏程的“联络图”,一本厚厚的通讯录放洗衣机里洗了,防他有备份,将家里的两台电脑也进行了格式化处理。然后她才对他摊牌,揭示这个事情,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