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刘梅之“名人效应”(第3/5页)

北京的下午,时光如流水。

刘梅和宋洋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良久,刘梅说:“也不早了,起来吧。我有点饿了。”

“那好,我们出去吧!”宋洋站起来,替刘梅理了理头发。两个人正要出门,池强打来了电话。

池强问:“刘梅,到北京了吧?”

“刚到。”

“那好,我就过来,晚上我给你接风。”

“那就不必了。我和别人一道,已经出来了。”

“这……是谁?”

“一个朋友。”刘梅望了眼宋洋。

“朋友?男朋友?”

“当然是男朋友。”

“啊!知道了。”池强叹了口气,挂了。

宋洋没问,只是拍了拍刘梅的肩膀。

事实上,刘梅除了首先要面对叶百川外,其次要面对的就是池强。对于池强,她也是心境复杂的。当初刚到北京,就是老乡池强替她张罗,硬是将驻京招商办给拉扯起来了。最初的人脉关系,都是通过池强带来的。池强对她有好感,这她知道;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享受着这种好感。某种意义上,她曾经把池强设计成了她在北京的归宿。可是现在——事实上,也不是现在,在半年前,她就渐渐地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池强不适合她,甚至,池强并不适合女人。作为朋友,池强是个相当好的人,讲义气,够哥们儿,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作为爱人,池强只能是小学生中的小学生。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概念。他可以爱你,但永远不可能给你稳定与安逸、安全与依赖。

可是,就像青梅竹马的儿时伙伴,怎样才能一辈子唱着同一首歌呢?

宋洋开车,两个人到了市郊,找了个农家乐饭庄,点了两个小炒,外加一个火锅,又要了一瓶二锅头。刘梅吃着,突然问宋洋:“你怎么出来了?”

“我……”宋洋呆了下,才道:“我本来就是出来的。她在国外,没有回来。”

“那这个春节,你是一个人过的?”

“一个人。”

“怎么不回老家呢?”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个副行长了,回老家怎么能一个人……”

“孩子呢?”

“啊,我忘了告诉你了。孩子也在国外,10岁就出去了,基本上是个外国人。”

“啊!”刘梅夹了块羊肉送到宋洋的碟子里,宋洋说:“不过也好。这一个春节,我一个人在家,不会客,不送礼,乐得清闲。自己也整理了下思路,有时想着人生恍惚,也许是得好好地从头再来了。”

“从头再来?”刘梅笑道:“我也想从头再来呢,可是……”

“你与我不一样。你是一张白纸,而我是一张废纸。”

“这比喻不妥。”刘梅喝了口酒,说:“我还想在你的纸上画上最美的画呢!”

“……不过……”宋洋举起杯子,与刘梅碰了下,道:“对于刘主任,我是古人所说的那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刘梅叹了口气,她当然懂得宋洋这话的意思。正是听懂了这意思,她才叹气。宋洋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用《爱莲说》中的句子来比喻两个人的关系,生动而又诗意。然而,也就是这一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出来了。可远观,不可亵玩,只能是远远的欣赏,而不能近距离的拥有。这或许既是一种朦胧的美,又是一种缱绻的无奈吧?

酒进了胃,刘梅觉出一阵滚烫。她皱了下眉头,宋洋赶紧问:“怎么了?难受?”

“没事,喝口水就行了。”最近,包括春节在家,刘梅基本上没喝酒,不是她不喝,而是喝不下去。以前酒意湍飞,意气干云;现在,酒却变成了刀片,从喉咙里一寸寸地往下刮。她疼,相当地疼。她只好不喝了。她到药店买了一堆润喉的药吃了,再加上不喝酒,竟也好些。但刚才这酒一下去,立马又回头了。她喝了口水,慢慢地咽下去;又喝了口水,再慢慢地咽下去。如是者三,她才感到喉咙里舒畅些了。胃里虽然还有些灼热,但不疼了。宋洋一直看着她,见她渐渐地缓了脸色,才道:“明天,我陪你到医院查一下吧?长期喝酒,伤身子的。”

“没事,真的。我自己会去查的。”刘梅嘴上说着,心里却也有了阴影。病经不得说,三个人一说,小病也成了大病了。

宋洋说到驻京办撤销这事,说前几天和国管局的两个司长在一块喝茶。国办的文件虽然发了,可是执行起来难度大。刘梅问:“难在哪儿呢?上面要撤,底下还敢不撤?国办文件说得明朗得很,不撤,将要追究领导责任的。”

“文件是这么说,执行是另一回事。我听说,就到现在,上层对这事也有分歧。关键是驻京办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撤销县一级和行业驻京办,是不是就能彻底地解决现在存在的这些问题?是制度问题?还是人为问题?是治标?还是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