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14页)

当天晚上,江永年就给戴看兰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出来一见。戴看兰开始还没听出江永年的声音,江永年就说:“大处长怎么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我是临紫来的。”这一下戴看兰知道是谁了,说:“江厂长你贵人多忙,好久没有你的音讯了。”江永年说:“我天天给高书记卖命,他下的税收任务,我不敢不完成啊。”戴看兰说:“是吗?他这么苛刻,下次我替你说说他。”

接着戴看兰又问了问临紫的一些情况和高志强最近在忙些什么,江永年都简单说了说。戴看兰说:“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江永年说:“没什么事,主要是想听听你美妙的声音。”戴看兰就在电话里笑了,说:“感谢江厂长的牵挂。”江永年说:“我可没资格牵挂你,要牵挂让高书记牵挂去。”戴看兰说:“高书记牵挂着临紫700多万人民,哪还有时间牵挂我小女子?”江永年说:“他不牵挂你,又怎么会托我给你捎东西过来?”

戴看兰心里一热,忙说:“他捎什么来了?”江永年说:“暂时保密。”戴看兰说:“这么说,你到了省城?”江永年说:“不只来了省城,而且到了你的楼下。”戴看兰说:“你怎么不早说?”也来不及打扮施粉,穿了双拖鞋就下了楼。

透过车窗玻璃,江永年望见路灯下的戴看兰步点莲花,圆臀轻扭,风摆柳般飘然而至,心里就暗想,这可不是随便哪个男人可欲便可求的哟,怪不得高书记要深恋着这么一个女子,连丛林那样人见人爱的美人都不能打动他。

等戴看兰来到车前,江永年便把车门打开,让她进去说话。戴看兰说:“还这么神秘?”头一低就钻进了小车。江永年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至,忍不住就咽了咽喉咙,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戴看兰。

看着手上这件东西,戴看兰一时也没明白过来,说:“你这是干什么?”江永年说:“最近厂里准备在省城设一个产品经销联络处,跑了几个地方,这两天才在橘颂公园一旁找到一处稍稍满意一点的房子。高书记这个周末可能会到省城来,我想请他也给我去看看,参谋参谋,他也答应了我,可我明天要到外省去参加订货会,只好把钥匙寄放在你手上,到时让高书记来取。”戴看兰于是笑道:“好吧,你大厂长发指示了,我敢不从?”

拿着钥匙要下车时,戴看兰心想,这位江厂长是高志强的朋友,总得请人家进屋去坐坐,于是说:“江厂长,你也难得来一回,上我家去喝口茶吧。”江永年说:“我已经打扰你了,怎么再好意思添麻烦?”戴看兰说:“你这就见外了,你是志强的朋友,我是他的校友,我们不都是朋友了吗?”

见戴看兰说得诚恳,江永年就下了车。还从车子尾箱里拿出一样东西提到了手上。戴看兰说:“你这是什么?”江永年说:“我们厂里新开发的精品紫源酒。”戴看兰笑道:“我这个小处长,又管不到你们市里企业的厂长,你送酒给我有什么作用?”江永年说:“我可没这个意思,我主要是想借您大处长的威望,给紫源张扬张扬。我们的精品紫源有高度和低度之分,高度是男士酒,低度为女士酒,今天给您带来的是低度精品,您肯定喜欢。”戴看兰感慨道:“江厂长真敬业啊,时刻不忘你的紫源酒,怪不得紫源这么红火。”江永年说:“戴处长您过誉了。”

两人说着,一齐上了楼。江永年落座后,戴看兰又是好茶好水果,还给江永年递上一条大中华。江永年说:“戴处长是和我等价交换啰。”戴看兰说:“谁跟你交换?我那位长年不在家,也没人抽,放久了还会生霉,正好请你帮个忙。”

江永年拿烟看看说:“哟,还是软装的,可要六百多元一条,我受之有愧啊。”戴看兰笑道:“你愧什么?又不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江永年说:“好吧,我笑纳啦。”于是喝了口茶,望望屋里典雅的装饰,说:“戴处长不愧是懂艺术有品位的人,家里的装修就是与众不同。”戴看兰说:“别给我戴高帽了,志强每次来我家,都说我俗气,家里没一点氛围。”

说话间,江永年不觉就站了起来。他瞥见了墙上那幅《卧雪图》。那次戴看兰从临紫回来后,当晚就将高志强送的这幅画挂在了墙上。

江永年走过去,在画下细瞧了一会儿,笑道:“这幅画我就看不懂了,雪里还有芭蕉,这可是两个不同季节的东西。”戴看兰说:“这是晚清一位国画大家借王维立意作的画,王维常常将不同季节的事物一同入画。”江永年说:“真有意思,我孤陋寡闻,今天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戴看兰说:“这可是从你们临紫来的,原先就收藏在海叔的书房里。”江永年说:“听说能被海叔收藏的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上品,这幅《卧雪图》一定很值钱吧?”戴看兰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