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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在机关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公案就此了结。

单位主要领导都有这个体会,回到家里,看不到老婆,发呆;赶到单位,看不到办公室主任,发愁。因此发现吴卫东撤职后,办公室工作不能没有主任,董志良立即召开党组会,顺理成章将曾德平扶了正。

曾德平心想事成,自然不会忘记杨登科,赶紧拿过刁大义从裤腰上摘下来的奥迪车的钥匙,要交给杨登科。杨登科缩着手,说:“奥迪车今非昔比,局里人都说是嫖客车,我还是开我的面包车吧。”曾德平也就不勉强杨登科,将奥迪车锁进了车库,让杨登科开了刁大义以前开过的已搁置了好一阵的豪华型桑塔拿。

局里又渐渐恢复了平静,除吴卫东和刁大义被晾了起来,曾德平做了办公室主任,杨登科换了台小车开,别的一如从前,局长还是局长,科长还是科长,干部还是干部,工人还是工人,司机还是司机。

这天曾德平要出去办事,叫了杨登科的豪华型桑塔拿。上车后,曾德平说:“现在吴卫东和刁大义靠了边,小环境好多了。等我把办公室的事理顺了,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吧。”杨登科知道他所谓的办法是指什么,说:“无所谓,桑塔拿比那台破面包强多了。”曾德平说:“杨科你这是批评我了,我既然到了这个位置上,能不管你吗?”杨登科说:“董局长多坐了两回奥迪,奥迪就成了嫖客车,现在他更加不敢配专车了。”曾德平说:“如果奥迪没成为嫖客车呢?董局长岂不是让奥迪做了自己的专车?”

杨登科觉得曾德平的分析有几分在理,说:“你的意思是,董局长并不是真的不想配专车,他是还没选好自己中意的司机?”曾德平笑道:“杨科真是聪明人。人说妻好半年粮,领导选司机,就跟咱男人讨老婆是一个道理。”杨登科说:“把领导找司机跟男人讨老婆扯在一起,不是有些牵强附会么?”曾德平说:“一点也不牵强附会。男人讨错老婆,一辈子都会走背运,领导选错了司机,肯定是会出事的。官场上已经司空见惯,司机穿帮,然后牵出背后的领导的例子比比皆是,有人总结说是司机现象。”杨登科附和道:“董局长在专车司机问题上这么小心谨慎,久拖不断,看来最怕的就是这个。”

晚上回到家里,杨登科在聂小菊前面提到曾德平关于领导选司机的比喻,说:“我讨老婆时,如果也像董局长选司机这么小心翼翼,恐怕现在还是人一个卵一条。”聂小菊圆睁了杏眼,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时候都喜欢作贱我们女人。”杨登科说:“还没严重到这一步吧?”聂小菊说:“我就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潜意识里巴不得老婆像司机一样,换了一个又一个。”杨登科说:“不过你放心,如果我做了领导,一辈子肯定只用一个司机。”

笑骂了一阵,言归正传,聂小菊说:“不过曾德平说的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谁见过哪个单位的一把手没配专车司机?别说堂堂正正的农业局,一些副处甚至科级单位一把手都配了高档专车,上下班都由专车接送,那派头比中央首长还要足。我们九中就有一位老师的丈夫在市里一个什么拆迁办做主任,仅仅一个小科级,也配了专车,而且是本田的,想想堂堂正处级农业局局长都没专车,还不如一个科级拆迁办主任,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说出去恐怕谁都不相信。”

聂小菊的话使杨登科信心更足了。他也知道董志良至今没配专车司机,是对局里的几个司机没底。刁大义差不多都快成为他的专车司机了,只怪他经不住考验,出了这件公案。这也说明董志良拖着没定刁大义做自己专车司机,既是谨慎,也是有眼光的。现在刁大义这个对手已不再是对手,胡国干将红旗开进田里的壮举尽人皆知,小钱则稍稍嫩了点,如果董志良没完全打消配专车司机的念头,首选自然是他杨登科了。而且曾德平做了办公室主任,在吴卫东和刁大义的公案上,他可是最大的赢家和受益者,他又是绝顶聪明的人,估计他也是会促成这件事,而不会过了河就把桥给拆掉的。

见杨登科闷着不吱声,聂小菊忍耐不住,说:“怎么不放屁了?”杨登科就把刚才的想法说了说。聂小菊说:“看你都想到前面去了。我也替你分析过,董局长肯定从迈进农业局那天起,就开始注意你们几个司机了。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可能看上了刁大义,想不到那家伙自取灭亡,倒给你留下了千载难逢的良机。”

接着两人着手研究如何才能抓住这个机会,接近董志良。开始认为应该到董志良家里去拜访一次,探一探他的深浅。只是上人家的门总得找一个由头,准备些见面礼什么的。聂小菊故意逗杨登科道:“准备什么?准备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