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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心立心事重重地说:“都到这一步了,还有啥不能说的?你说吧,说轻说重了都没关系。”

肖跃进这才说道:“老书记呀,咱不能啥事都怪市里,也不能把啥都推给历史呀,咱自己也有责任嘛!我们矿到这种地步了,上上下下还心安理得地吃大锅饭,还不去研究市场,这怎么行呢?这样下去,市里就是再给我们3000万,咱吃光败尽,日子还是没法过!”

曹心立再也没想到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矿长肖跃进会直言不讳说出这种话来。

肖跃进继续说:“被动地等着市里安置也不是办法。市里有市里的困难嘛!在这种经济滑坡的情况下,谁救得了谁呢?因此,我就想,先把大家的吃饭问题解决掉,下一步,咱们这些头头真得坐下来好好开个会,认真清理一下工作思路了。不能光想着当维持会长,咱既要维持,也要发展,要让大家看到希望。否则,工人们真有可能走上街头的。”

曹心立愣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

这天上午,在肖跃进坐着矿上的破吉普到市里去找联合公司曹务成谈判时,曹心立心力交瘁,一下子病倒了。躺在矿医院简陋的病房里迷迷糊糊吊着水,曹心立的心在滴血。他禁不住一遍遍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他这个尽心尽职的矿党委书记真的跟不上眼下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了么?这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时代本身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