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百转情愁哪堪消(第2/8页)

  平宗似是再也无法忍耐,蓦地勒住马。坐下良驹突然受制,立时四蹄钉在地上,稳如磐石,倒是让叶初雪猝不及防.脸一下子撞在他的胸膛上,被他坚硬的铠甲撞得鼻子酸痛。她抬起头问:“怎么了?”

  平宗一言不发,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几乎要将她的面孔灼伤。她满脸血污,头发散乱,衣襟凌乱,身上举动间都伴随着铁链哗啦啦的响声。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唯有那双惊魂略定的眼睛仍是她的,虽然目光闪动不安,眼波下却精光璀耀,并不因为刚刚死里逃生就生出半分软弱来。

  平宗觉得就这样看着这双眼睛,他能看一辈子不瞬目。他简直爱死她瞪着眼瞧着自己的模样了。

  叶初雪被他瞧得心神不宁起来,试图摆脱他的目光纠缠,扭过头用笑意掩饰心头的震动:“我脸上肯定脏死了……”

  他根本就不想听她说出哪怕一个字来,一把扣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的脸迎向自己,低头狠狠吻上她。

  饶是心中早已经有了预感,叶初雪还是被他突兀鲁莽的举动惊得向后一躲。他的手却截断了她的后路,逼得她必须向前,承受他突如其来的进攻。

  平宗觉得他胸腔里一定是缺了一大块,以至于几乎要将她吞噬进去才能填补那片空洞。他攻城略地勇猛冲锋,毫不介意牙齿磕破了她的口唇。他强硬地令她与自己唇舌共舞,贪婪地品尝着她口中每一个角落的滋味。

  叶初雪几乎被他吻得魂飞魄散。她从来不知道单只是亲吻也可以如此惊心动魄。她觉得白己在他怀中渐渐融化,就像残烛泪尽,雪消冰尽。不管她是叶初雪还是永德,不管她是长公主还是侍妾,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汪承载着他沸腾热情的水,除了尽最大的努力去接纳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像是有一生一世那样长久,当他终于放开时,叶初雪觉得嘴唇舌头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在分离的那一刹那,一定是被他吸尽了自己的魂魄,只留下了她的躯壳,笨拙迟钝地呆怔在原处。

  他的目光仍未偏离分毫,仍旧执着地灼烧着她的脸。她唇间渗出些许血丝,让他惊觉自己太过于粗暴。平宗伸手用拇指拭去那些血丝,手指过处露出南方女子才有的细腻白嫩的肌肤本色。他的魂魄被这羊脂美玉一样的触感击中,沉迷流连,浑然忘机。他双手齐上,为她擦拭脸上的血污,想要让她的本来面目不被玷污。她的脸滚烫,即使擦拭干净也仍然通红,她的嘴唇追逐着他的手掌,鼻息喷在他的手腕上,让他觉得脉搏的每一次跳动都牵引着心头细碎的痛感。

  突然铁链哗啦啦地响起,她捉住他的手,看入他的眼睛,突然双手一抬,用铁链锁住他的脖颈,将他向自己拉低,然后酣畅淋漓地回击,要将她的和他的魂魄都索要过来。

  铁链环绕在后颈上,冰凉沁骨,激得他脑中立时清醒。但她如此甜美妖冶,让他甘心被她囚困,甘心做她的囚徒,与她水乳交融。

  焉赉带着人迎来的时候,平宗正捧着叶初雪的脸,星星点点的吻落遍她的眼皮鼻粱面颊唇角。这般的旖旎风光缱绻相悦在他觉来,短暂得如鸿雁掠过长空,转瞬即逝。马蹄声惊醒了沉浸在浓情蜜意中的两人,飞到云霄之上的魂魄赫然归位,两个人都被失控的情绪震惊得不知该如何面对。

  叶初雪干咳了一声,试图转过身去,手间的铁链却将他的脖子重重勒住。他赶紧低头配合她将铁链取下。平宗低头去找不知何时松开的马缰,却发现缰绳缠绕在她的手臂上,两人无言慌乱地赶在焉赉等人赶到之前将缠成一团的缰绳匆忙解开。

  焉赉看见了叶初雪,松了一口气,笑道:“叶娘子,你没事儿就好。”

  平宗低头掩饰自己脸上未及退却的激情。半晌才找到平稳的声音“前面怎么样?”

  “带头的新兵有二十个左右,都已经绑了起来等将军去处置。”

  叶初雪想起睢子的话,问道:“莫非是五千新兵反叛了?”

  平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只有五百来个,散布流言说要将新兵做饵放在前面送死。军中人心不稳,前军与后军起了冲突,算不上大风波。杀了一批人,抓住了为首的回去处置。”

  叶初雪心中又是一松,原来睢子说的不是真的。她突然反应过来:“我知道了,那个睢于,那群要劫走我的人,和在军中散布流言的人是同一伙的。是睢子告诉我你要用五千新兵去做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