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点贪欢(第2/3页)

下车的时候,余欢一手拎着礼物盒,一手扶着赵老师,瞧见一辆熟悉的车。

这边的路灯坏了一个,那辆车一半都掩在黑暗之中,哪怕看不清车牌号,余欢也瞬间反应过来——那是祁北杨的车。

她不敢看,风吹透衣裙,凉飕飕的冷钻入脊骨。

赵老师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开始点评她下午那一场舞的优缺点。

余欢虚心听着。

只是注意力仍被分散,那一辆车,又把她思绪完全打乱了。

到了自己的房间,赵锦桑已经睡着了;余欢轻手轻脚进去,怕吵到她。

小心翼翼洗漱之后,她站在窗边往下望了一眼,隔着浓浓夜色,瞧见那辆车还停在下面。

这人多半又要在这里守一夜了啊。

余欢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祁北杨送的那个盒子,她犹豫很久,还是放入行李箱中。

余欢知道自己有个心软的毛病。

或许是自小便明白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也或许是小学时曾被同班同学孤立,她一直都不够合群。倘若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会回报以多倍,唯恐亏欠了别人。

——大概是在寒冬中走的太久,但凡一点温暖,她就会忍不住去靠近。

祁北杨对她是真的好,但她也的确忍受不了他的掌控欲。

祁北杨那个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神始终在她脑海中萦绕,余欢闭一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要再坠入他的温柔陷阱。

次日清晨,学校包的大巴车准时过来接人,余欢清晨下楼的时候留意一下,祁北杨的车已经不在了。

这周末余欢去了周肃尔的工作室做模特,等了半小时后,才接到了周肃尔的电话,言语间满满的歉意——因着一些紧急事需处理,周肃尔临时取消了这次的会面。

当然,钱依旧会打给余欢。

周肃尔最不缺的就是金钱,他愿意为自己浪费掉的这些时间付出双倍的报酬;余欢也坦然接受,在心里小心计算了下该归还祁北杨的钱还有多久凑齐。

——单单是周肃尔的这份兼职,再加上之前的积蓄,大概用不了四个月,自己就能够还清。

余欢松口气。

算算时间,正好赶在她去俄国之前。

这周五是祝华院长的六十整寿诞,按照惯例,在慈济院长大的孩子,还在霞照市的这些,都要回来一同聚一聚。

为祝华院长庆生,也照顾下慈济院的其他小朋友。

毕竟是民办的孤儿院,基本上都依靠各个志愿者的捐赠与帮助。

慈济院现在还生活着十个孩子,年纪大的已经在读高中了,年级最小的才五岁,安安静静的,不爱说话,也不同人亲近,只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人。

祝华院长为他取名叫做祝梁。

新的慈济院刚刚修建好没多久,祝梁就被人丢到这里。

监控摄像显示是一个穿黑衣戴大墨镜的女人,将他抱了过来,匆匆离开;已经上报给警方,但祝华院长对能够找到人并不抱有期待,这分明是蓄谋已久的遗弃。

再说了,被那样的父母带走,说不定还不如留在孤儿院生活。

至少孤儿院不会随意遗弃他。

祁北杨了解到祝梁的事之后,也曾请了医生为他检查,测试。结果都是正常,这孩子只是发育迟缓,口齿不清,也不爱说话。

余希也过来了,他气色并不太好,当祝华院长问起的时候,他只笑着说最近工作忙,加班多了一些。

祝华院长的病情恶化的厉害,现在基本上只能靠轮椅生活了;癌细胞扩散的太厉害,她的肝脏被割去了三分之二,仍旧不能够阻止。

现在只靠抗癌药勉力撑着。

医生说控制得当的话,乐观一点,还会有上两年的寿命。

上次见她的时候,祝华院长虽然也坐在轮椅上,但绝对没有这样虚弱。

瞧上去像是将枯的树叶。

余欢叫她的时候,祝华只微笑着摆了摆手。

她虚弱到几乎连胳膊都抬不高。

祝嫣眼圈红红,私下里同余欢说:“我母亲她不肯吃药,她说那药太贵了,而且不舒服……”

那些抗癌药的确会有某种副作用。

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它对正常的细胞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这令祝华感到深深的不适;服药一个月后,祝华就拒绝服药——

比起这样靠昂贵的药来维持生存,祝华更愿意好好地享受完剩下的生命。

祝华院长一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她决定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祝嫣找余欢过来,也不是想请她说服祝华,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祁先生前不久过来了一趟,”祝嫣担忧地看着余欢,“他留下了一大笔钱,但什么都没问……程先生之前也过来,嘱托我不要多说,尤其是你和祁先生之间的关系。我很怕,小桑,咱们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