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5页)

此时的龙海算是看出了凌清扬的用心,从一开始自己掐算的如意项目就是犯浑,简直就是在一步步引狼入室,自己忙活了半天,算是给别人娶了媳妇自己还傻呵呵帮助放炮仗。

“如果龙老板没有异议的话,我希望这件事马上进行,后天下午在酒店最后定夺。”凌清扬的话显得不容置辩,面部依旧秋风肃杀。

这天下午,龙海如约来到格格府饭店的储香阁。虎死不倒威,龙海是憋足了劲儿想讨个明白,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究竟是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他这次轻车简从,没有像以往那样带着手下前呼后拥,除了心腹他只叫上了白舒娜。

储香阁里与往日不同的是,在席间坐的只是几个饭店的女领班,很大的圆形餐桌上,许多叫不上名目的菜肴已布置停当,惟独不见凌清扬的影子。龙海心里有些纳闷,其中一个领班小姐看出了龙海的狐疑,便说:“龙老板,刚才凌总接到一个电话,看样子事情很急,她说让我们先陪龙老板,她很快就到,为了表示歉意,凌总还特意安排了一个人来照顾你。”正说着,只见席间一个衣着华丽入时、外貌有几分娇媚的年轻女子娉娉婷婷走来,一边开着酒,一边对着龙海旁边的白舒娜道:“没想到龙海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秘书啊,看来咱们真是多此一举了。”白舒娜见对方这样说,就有意起身回避,她走出门外,马上有服务生引她走进了另外一个套间,意外发现干妈凌清扬正站在那里,欣赏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对方并未回头,只是随口问道:

“舒娜,那边喝上了吗?”

白舒娜答应着点点头,立在了凌清扬的旁边,她这才发现对方眼前这张画,正是在郭煌画店里摆放过的裸体浴女图。

“好看吧,舒娜,我就是看着你像她,才格外喜欢你。女人的青春是多么美呀,多么圣洁,又是多么纯真高尚啊。可女人还有更可贵的东西,那就是爱。为了爱,她可以把自己的美丽、贞操和一切都交付爱她的男人,而不是交给一个不负责任的伪君子,更不能交给一个魔鬼去糟践,你说对吗?”

白舒娜点点头,她觉得凌清扬今天更像一个妇女权益的卫道者,颇有一种与那些须眉浊物的淫棍们讨还血债的气概,可她一时拿不准这些话是在影射谁。

“这是我来梁州看到的最好一幅画,可惜它只画到了女人的皮相,而没有画到女人的骨骼,更没有画到女人的心灵,因此,在美丽和圣洁需要保护的时候,他却选择了逃避,你说这样的男人可憎不可憎呢?”

“不仅可憎,而且可恨。”白舒娜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便一起跟着谴责。

“可憎可恨的,把他们押向道德法庭;不可饶恕的,就要由女性的法庭来行刑。我今天请你来,就是让你作个见证,让那些色胆包天的流氓、畜牲不如的强奸犯知道冥冥之中还有上帝的公正和威严。”凌清扬的话里有一股凛冽的杀气,使白舒娜听了脊骨阵阵发凉。

“凌董事长,我觉得还得依靠法律来惩罚这些恶棍,女性保护自我,不应当承担牺牲个人的代价。”

“小白,我的好心女儿,集我闯荡一生的经验是:在狼的面前,你一定要露出牙齿,不然你就是在用自己的善良喂养一只凶残的野兽。人善有人欺,好马有人骑,有时候法律也是有边界的,复仇者不但讲正义,还要破解法律的无奈。你不用担心,今晚只管看戏,末日的审判就在这个房间里。”

再说储香阁中的龙海,此时正被陪酒女郎搅得神魂颠倒,几乎溢满的酒杯,加上撩人的目光,千娇百媚的辞令,使得龙海招架不迭,苦着脸不住地往腹中灌酒。

凌清扬究竟为什么不露面,从几个陪酒女子的嘴里根本问不出头绪,龙海不禁心里阵阵发虚。在他看来,凌清扬今天所谓的面商实质上是摊牌,谈设备的处置和资产的清算。在这方面,龙海已做了最坏的打算,绕一百个圈子无非是让自己卷铺盖从这块黄金宝地上滚蛋,而且滚得干干净净,滚得毫无价钱可讲。龙海在这二十年的生意场上从来没有像今天输得这么窝囊,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龙海被酒灌得心里愈来愈乱,眼前的那几张俏丽的脸蛋上一个个都在变形。胸中燃起的烈焰烤得他不禁焦躁起来。管他娘的,大不了输个精光地从头来。十几年前,自己不也是穷光蛋一个?那些钱曾经来得是那么容易,现在哗哗流走只能说是撞上了霉运,只要挺过去这一段,说不定还会时来运转,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有另一张王牌呢,这张牌足以填补他这次失误造成的全部损失,而且还可以为自己找到一个金蝉脱壳的好机会。想到这里,龙海倒暗自高兴起来。妈的,你凌清扬不要太得意,你得到的不过是破厂房和一屁股债,我龙海怀里可抱了一个大金娃娃,咱走着瞧。船到桥头自然直,喝他个一醉方休,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