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春波起(第2/3页)

她往后挪了挪,谁料脑后传来一阵极强的锢力,压得她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崔望动了。

一阵天旋地转,郑菀人已经被崔望翻过压到了身下。

方才的稚童眼神早夹了狂风暴雨,他低下了头,含住了她两片唇瓣,如孩童般吸吮琢磨,仿佛在品尝幼时最爱吃的芽糖,一下一下地品,可动作又是笨拙的、粗暴的。

轻薄的中衣之前便睡乱了,这时挣着,本便不甚牢靠的衣襟蹭开了些许,一截偾起的雪团儿掩于鹅黄色的兜边。

郑菀羞愤得两颊都染了火,忍不住捶他。

可这人生了一身的钢筋铁骨,她锤不动,反倒双手被挟制放到了头顶,崔望像是食髓知味的野兽,只知咬着她嘴唇不放。

直到似乎感觉底下人似要晕厥了,才抬起头。那双黑漆漆的眼里含了潋滟的波光,竟多了一些狂肆,还有一点儿不解。

郑菀眼眶已经红了,嘟起嘴让他看被他咬破了的唇:

“崔先生,很疼。”

谁料这一声倒像是来自佛堂的一声钟磬,将崔望惊醒了。

他好似才从梦中醒来,茫然站了会,继而想起什么,好生替她掩好衣襟,望着她欲言又止,可到底什么都没说,提剑便走了,走时迅疾如风,仿佛身后有狗追。

郑菀反正是没瞧清他是如何走的,只记得崔望当时强撑着与她拢好衣襟时手指在略略打着颤,落到她肌肤上,倒似是冰雪混着灼热。

一边是冰冷的理智,一边是失控的色—欲。

她支起手肘,心道这情蛊虽在感情根骨上撼动不了,可在人意识脆弱之时催化放大情绪的本事儿,倒是对她有些用处。

瞧,她不过照着艳情册子略试一试,这清冷的佛陀竟也失了智,叫什么来着,“色令智昏”。

只是不知,这昏能持续多久了,够不够他将润氺之精双手奉上了。

“小娘子,”一炷香后,镙黛敲门进来,“国师大人让府中小厮送来一瓶子药,带话来,说您伤养得差不多了,每日一颗,连续修养个七八日便会大好。他——”

“他便不过来了?”

“是,国师大人说——府中有事,他便不过来了。”

镙黛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原以为会看到一位落落寡欢的小娘子,谁知她竟是笑得两眼弯弯,如糖似蜜。

莫、莫不是她家小娘子被刺激出问题了?

在镙黛看来,主子对国师大人那是情根深种,便没名没分也要跟着人,如今国师大人不肯过来,怕是会深深伤了她的心。

“他不过来才好。”郑菀看着贴身侍女一脸疑惑,点了点她鼻子,“你呀,不懂。”

能叫万物不萦于心的少年剑君不肯见她——总比主动亲了她,还若无其事的好。

只是她可不能叫他躲太久,免得他一个清心诀过去,他又成了冻铁一块。郑菀当然不认为,一个小小的色诱便能叫崔望丢盔弃甲,可他那性子,若真发生了什么,必是会负责的。

郑菀挑挑拣拣,决定找个好郎君刺激刺激,以观后效,毕竟连门房老李养的大黄狗都知道提着后腿儿圈地盘,便不知这少年剑君会不会给她也按个印儿了。

————————

这七八日,崔望果然没来。

他没来,郑菀也没去,只是日日修书一份,让镙黛着人送到国师府的门房,也不是什么黏黏腻腻的情诗,便每日记录下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偶尔抒发下当日心情,好或不好,快活或不快活,偶尔问候下对方,不过不论写了什么,最后总是会加上一句:

“盼君一顾。”

镙黛不知小娘子写了什么,可这一封一封的书函大摇大摆毫不遮掩地往国师府递,国师府又大门紧闭,一封回函都无,倒叫京中上下对之前“郑氏菀娘受国师青眼”的传闻生了疑,开始盛传起“郑家小娘子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的谣言来。

“着人送去国师府。”

郑菀将书函放入檀木盒,连着最近亲手打的剑穗也一同放入,递给镙黛。

“小娘子——”镙黛满脸不情愿,“便要送,咱们悄悄儿的,京中、京中……”

“传的甚是难听?”

郑菀娥眉微蹙,“难听便难听罢,这些日子,咱们听过的又何止这些?何况,他们说的也不错……”

她幽幽叹了口气,“崔先生对我……”

镙黛替这样为爱所困的小娘子揪心,绞尽脑汁地将京中盛传的一些怪事拿出来叫她分心。

“小娘子可知道,前些日子梁国公次子可是倒了大霉,先是起夜没看清楚路,一跤跌进了府中的养荷花的水塘,摔折了胳膊腿儿,那腿儿叫大夫看过,从此怕是不得用了,仕途也绝了。”

她这话一出,竟见小娘子两眼亮晶晶的,嘴角翘得高高的:

“哦?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