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页)

可怜蒙在鼓里的沈蔚被告知蒋晗变了心,不愿再跟他过贫贱夫妻的日子,且让人带了大包沉甸甸的银子与他回原籍谋生娶妻。沈蔚心有不甘,不愿相信蒋晗是薄情寡义之人,固执的留在汴梁,徘徊于成安公府以期许还能探听到蒋晗母子的消息。

沈兰庭出生后,因模样肖似蒋晗,让一直担心其长相的成安公夫人和蒋晗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可随着他的年岁增长,五官、神情竟愈发的同他生父无二。

沈兰庭四岁生日时,陈阁老夫人提议为其做寿。因他满月和周岁时都在生病,这两个大日子就没有庆贺过,到得而今才彻底好了,故而他们的意思就是摆宴热闹一下,去去晦气。

蒋晗无法,只得同意。

事情坏就坏在这寿宴上。

在沈兰庭被陈阁老夫人抱着给众多贵夫人看时,有那多嘴的妇人直白道,“怎么这小哥儿与蕴之并无相似之处?反倒全是旁人的影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你觉得他是的时候,那是处处与章蕴之没差的。一旦开始怀疑,陈阁老夫人就觉沈兰庭哪哪儿都不对劲。为了求证她把家人集中起来挨个看过沈兰庭之后,均认为其与章蕴之无甚同相的。

陈阁老夫妇大感恼怒之时,却并未伸张,而是私下同成安公府谈判。

成安公夫人干脆提出和离的要求。

只是陈阁老很是强硬,他不仅要成安公府给出说法,还要求不能和离。

其咄咄逼人之态,让本就长期郁结在心,又不能与情郎厮守的蒋晗神经失常。之后的某一日她又见章蕴之因喜爱的玩具丢失而哭闹不止,她突然心生暴躁,难以忍受,终是趁人不备持刀将其捅死。府中众人皆去料理章蕴之,无人看住她,她而后又点了一把大火烧了公主府自尽。

出了人命官司,那就不是私下能解决得了的了。

这事最终还是闹到嘉元帝的面前。嘉元帝本就对成安公府层出不穷的糟心事大感厌烦,此次干脆借机连将其两级爵位,使其成了成安伯,又把陈阁老的待字闺中的幺女纳入后宫这事才算了结。

沈蔚虽未卷入其中,可毕竟也有他的关系在。他无颜面对成安伯府众人,又唯恐沈兰庭被慢待。心灰意冷之下,他就把沈兰庭接回身边由自己教养。

沈兰庭八岁那年,沈蔚在外做工时不慎感染了风寒,这一病就长期卧床不起。在病榻上辗转了数月最后还是撒手人寰,徒留下沈兰庭一人无以为继。

无人照管的沈兰庭沦落于汴梁街头成了乞儿。某一日被外出办事的成安伯夫人身边的嬷嬷撞见,不由生了恻隐之心。她回府后同成安伯夫人说了一嘴。

其时成安伯夫人已经是老夫人了,高居府中正堂,偶尔也有记起不肖女的时候。听闻沈兰庭过得悲惨,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她一时不忍就让人将其接到伯府,可不过也是只给一个院子住着,让其自生自灭罢了。

叶微雨听罢桓允对成安伯府如今避而不提的往事的讲述,便是与己无关,难免还是生出几分怅然来,“稚子无辜,长辈犯下的错事,却将怨恨施加在小儿身上,可见狭隘。”

“那老虔婆因着这丑事近几年还消停了不少,”桓允似是对成安伯老夫人的成见很深,满口无一字尊重,“若是往常,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说她是大公鸡都无人有异议。”

裴知月和裴知行、卫褚三人因这话笑作一团,卫褚好意提点道,“殿下,成安伯老夫人可是您的姑祖母,您这般说可不是连自己都骂了进去?”

桓允毫不在意道,“承认她是皇室血脉的恐怕也就成宗皇帝吧,至少我皇祖父、父皇是羞于有这样的亲戚的。”

叶微雨扯了他一下,蹙眉道,“你私下说说就算了,在外也毫无顾忌,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又得参你不敬长辈了?”

“叶小娘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裴知行趁机道,“此前成安伯府的几个小娘子对咱们九殿下心怀不轨,被狠狠教训之后,她们祖母找上门讨说法又被殿下不留情面地羞辱了一番,她气愤不已告到御前弄得满朝皆知,可也无人指摘殿下做的不对。”

“足见成安伯老夫人有多么不得人心。”

“就是。”桓允附和道,“阿不你整日里就会杞人忧天,我还不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不可为吗?”

叶微雨面带怀疑的冷眼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哇,今天是最近几天最早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