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国子监学生众多,除了明朝本朝的学子,还接待外国的留学生,封景此时就在与伊不里交谈讨教,抬眼竟看到乔誉拽着父王进了雅间,这乔誉带他混出府的,现在还拉父王来,是不是脑子却根弦儿。

封沐站在封景跟前儿,摸了摸封景的额头,未察觉到体温变热,看封景面色如常,也就没在多说什么了,出来都出来了,难道再赶回去么。

封沐朝着封景做了一个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后,转头看向伊不里,深眼窝金头发,比着封景高了一个头还多。明朝的老外在京城他知道好几个,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年轻的。

伊不里给了封沐一个热情的拥抱,“沐王爷,封景是我的好朋友,我经常听他提起您,真高兴见到您。” 没想到伊不里看着高高壮壮的,但声音居然细声细气的。

封沐对伊不里这孩子很有好感,封景好像没什么朋友,都从来不到王府来找他玩,现在能有一个看着清清爽爽的男孩子和封景做朋友,封沐也挺开心,“你叫什么名字啊?”

亲切的交谈一番后,封沐突然想起乔菁也该出宫了,便小声提点封景:“你母后估计快回府了,你还在这儿待着?快走了!”

封景叹了口气,还以为父王忘记这茬了,看来还是得走,“那我去和程二哥说一声。”

封沐的视线随着封景望过去,大概是因为午时未到,这酒楼食客不多,而酒楼大厅临近门口侧面摆了两张方桌,两侧分别站着一些人,仿佛是因为一件事情在做争论,好像和不久之后的中秋佳节有关。

封景走过去,到了正中间的那名男子的身边。那名男子仪表堂堂,一身青衣站在人群中虽不显眼,但一旦注意到,却再也移不开视线。

封沐指着那人,问伊不里,“伊不里,你知道那人是谁么?”

“他啊,是程越,我们的师兄,文采可好了,是这个。”伊不里比出大拇指,“去年的时候他带着国子监学生在中秋节的时候卖灯笼,冬天的时候把钱都给了那些穷苦人家过渡生活。和王爷一样也是个好人。”

封沐失笑,他才和这伊不里认识多久,他就觉得自己是好人了?“那他们现在在干嘛呢?”

“之前讨论的,国子监今年的提议是给春闱考试的学子都更换上无烟碳了,但若是以去年的方案来做,我们的预算收支不够。他们还在想呢?我与封景刚才在算去年的盈亏,可愁了。”伊不里眉头紧锁在一起,看来是真的很发愁。

“船到桥头必有路,你也不必着急,国子监人才济济,大家集思广益,必会有办法的。”封沐看到封景在门口对他招手示意可以走了,便向伊不里道别。

明朝以武定国后,在各地也分别给贫寒子弟专门开设了学堂,其中不乏天才,能读书来京赶考的学子多半家中并不贫困的,但考试环境却并非他们可以着手的地方,程越是国子监祭酒的公子,到时候由国子监上书,只是改个炭火规制,应该没什么问题。年岁虽小,但心有文章,不论是出于突出表现,还是心系学子,封沐心中都默默的点了个赞,这人今后必成大事啊。

今日见了些年轻的面孔,封沐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就是没吃到好吃的,没成想刚出店门就碰见了王府的马车,封沐背手摇晃着让封景搞快撤退,但封景却认命的提步站到了马车前,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母后。”

乔誉跑的倒快,刚才还和他们一起在门口,转头就不见了。

乔菁刚才宫门,就听素心来报说乔誉探望小世子,不久乔誉走了,世子房间里也没了人。

乔菁心情本就不好一听是这乔誉带着封景出了府,当场又急又气。

结果他们三人倒是碰到了一起,撩开车帘,看到封沐给封景使眼色,又见封景面色红润,乔菁心中的那股气突然就消散了。

“景儿,给你小舅舅带句话,我已经告诉母亲了。你许久没出来,今天晚些回府也可,仔细着身体。”乔菁看向封景,给出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又转向看着封沐,颔首道,“王爷,该回府了。”

七夕节,一个象征甜蜜爱情的节日,却因为鸿胪寺主簿嫡子吊死在家中成为了全京城的热点,而就在今日刑部终于给出了案件侦破详情。

“这刑部的发言也太混淆了,只知道这嫡子吊死是小妾贪财所为,先勒死再伪装成上吊的痕迹。为什么能进入嫡子的房间?小妾那来的力气杀死一成年男子却毫无解释。”追剧追了小一月,私情呢?八卦呢?怎么没有了?真是郁闷,“当时不是听说还有一男子也被抓住了么?人呢?放了?”

乔菁微白了封沐一眼:“三年述职期已到,而王爷却只想到这些小事,鸿胪寺主簿已年近60,家中仅有一嫡一庶两字,嫡子出事,庶子若再被抓,官位香火即鱼与熊掌,不仅不可兼得,或许更是竹篮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