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陈大师

我出去上卫生间,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和我擦肩而过,这人身材高大,穿着整洁的中式白色衣裤,圆脑光头,居然是蒋姐的丈夫陈大师。顿时我就傻了眼,大脑嗡的一声,陈大师看了我一眼,就走到男卫生间的门口洗手。这时我才想起来,他并没有见过我,这才叫做贼心虚。

下意识左右看看,我并没看到蒋姐在餐厅里。我已经没有心思尿尿,低着头准备开溜,却看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颜色发深。我忽然想起之前方刚说的话,就故意朝那位陈大师的位置多迈了两步。果然,油的颜色更深了。

陈大师洗完手,就转身走进另一个包间,离我和阿赞NangYa的包间是斜对面的关系。我连忙溜回包间,把情况和阿赞NangYa说了。她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我对天发誓,她仔细想了想,说:“肯定是方刚和老谢都被扣押在乌汶的什么地方,不然蒋姐和她丈夫不可能来乌汶,但她丈夫是否知情,就不清楚了。”

我想起之前常用的那个招数,就又掏出手机,把服务生叫来,递给他一张千元泰铢的钞票。这服务生很年轻,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告诉他,让他把手机放进胸前的口袋,尾部朝上,进到斜对面那个包间里去随便送点什么东西或饮料,说是免费赠送的,钱由我来出。尽量多停留一段时间再出来,比如收几个不用的空盘子,最后把手机还给我就行。

服务生看起来是个胆小的男生,不太想做,我又掏出一张千元钞票给他,这下他不再犹豫了,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打开录音机,让他握在右手,再把托盘放在手机上,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我把包间的门打开一道细缝,看着服务生从后厨端出两杯果汁,进了陈大师的包间。我抬腕掐着时间,过了半分钟左右,服务生才从里面出来,托盘里放了几个空盘子,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又走出来,进到我的包间。我问他那包间里有几个人,他说:“只有两个人,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先生,和一个穿花衣服的女士。他们正在交谈着什么,我找借口收空盘子,没敢停留时间太长,怕被发现。”

这服务生看来还有些脑子,他把手机还给我就出去了,我插上耳机,和阿赞NangYa各听一端,录音内容如下。

敲门声,服务生:(泰语)两位打扰了,这是本餐厅今晚赠送的果汁。

蒋姐:(泰语)哦,好。

服务生:(泰语)这几个空的盘子可以让我帮您收起来吗?

蒋姐:(泰语)可以,拿走吧。(汉语)老公,这口恶气我是肯定要出的,你怎么也要支持我。

中年男人:(汉语)你到泰国来是做佛牌生意,不是绑架生意的。

蒋姐:(汉语)是他们先整我的,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

中年男人:(汉语)如果你不在佛牌里做手脚,他们会整你?我看还是放人吧,别把事态搞得无法收拾。

蒋姐:(汉语)放人?不可能,要么吐出钱来赔我损失,不然就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俩再也不能去请牌!

中年男人:(汉语)这不好吧……

蒋姐:(汉语)我不管,你当初说过什么事都听我的。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见阿赞屈带师父,你不要吃牛肉啊。

中年男人:(汉语)唉,又要去,几个月前不是去过一次了嘛。

蒋姐:(汉语)你不懂,平安法事要经常做的。(泰语)喂,这个还没吃完,不要收走。

服务生:(泰语)好的,请两位慢用。

听完录音,我和阿赞NangYa对视一眼,表情凝重。我又把刚才五毒油的告诉她,阿赞NangYa想了想,说:“要么是他身上佩戴有入灵的阴牌,或者有阴法刺符。”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我问,因为去年我和一个客户闲聊,他师父是个风水师,我问是不是请牌送给他师父,客户说真正的风水师都不能戴泰国佛牌,也不能供奉古曼童和做刺符。因为风水师的知识属于道家玄学,尤其与小乘佛教有冲突。

阿赞NangYa说,第三种可能就是,他中了降头。

这才是我要的答案,之前我和方刚闲聊的时候,他随口说蒋姐有可能是给陈大师下了情降,不然那种香港风水师为什么要和蒋姐这种心思狠辣的女人结婚?

论下降头,阿赞NangYa也是专家,尤其是情降。当初在贵州毕节,她被那个负心男人把心伤透了,所以开始钻研情降术。自从印尼汪夫人事件之后,我轻易不再接下降头的生意,但在泰国久了,经常听人说阿赞NangYa的情降术很灵验,效果也非常好。我问她:“情降都有几种,能达到什么效果?”

阿赞NangYa说:“有粉末、水、膏状和纯咒语的方式,也可以配合使用。效果其实都是暂时的,没有哪一种情降能长久起效,最多也就是两年。但情降术不能过海,在东南亚做的情降,回到中国效果就会减弱一半,所以有的人只好定期来做情降。从这个蒋姐的话里,能判断出她应该是在几个月前对老公下过情降,现在又找借口来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