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第3/5页)

周庸:“对,您就把联系方式给我们,我们去处理就好,有结果了我们及时通知您。”

主刀医生想了一会儿,答应了我和周庸的请求,让我们拍下了陈怡登记的电话号码和地址等信息。

出了整形医院,周庸问我:“徐哥,你说这医生就没嫌疑吗?”

我说:“你电影看多了吧,哪可能是个人都有嫌疑。”

陈怡住在城东的宏福苑小区,我和周庸马不停蹄地赶向了那里。晚上7点多,我们到了小区门口。三四个青年在门口围在一起聊着天,见我和周庸走过,凑上来问:“租房吗?”周庸说不租,他们就没再搭理我们。

找到陈怡住的地方,周庸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姑娘问是谁,很谨慎,我说找陈怡。她说陈怡搬走了,问我是干吗的。我掏出驾照和身份证通过猫眼给她看,告诉她我们是记者,陈怡出事了,问她能不能问点陈怡的事。

一个穿红T恤的姑娘开了门,让我和周庸进门。周庸先进的门,吓了一跳:“你拎把菜刀干吗?”

“红T”把菜刀往身后藏了藏:“我以为你们俩是黑社会的。”

周庸笑了:“燕市哪儿来那么多黑社会?”

“红T”没说话。

我问她陈怡什么时候搬走的。“红T”敲了敲一间卧室的门,一个穿着睡衣的姑娘开了门,“红T”指了指她:“陈怡之前住这间屋,大概一个月前吧。我看见她搬进来,才知道陈怡搬走了,走也没打声招呼。”

我点点头,燕市的合租房就这样,很多人基本不交流,仅在碰面时打个招呼。

周庸问穿着睡衣的姑娘:“这位妹妹,你跟哪家中介租的房?”

“睡衣姑娘”说是在小区门口的中介那儿租来的。

我说:“行,那我们就去找中介问问,不打扰了。”

“红T”拦住我和周庸:“你们俩真是记者?”

周庸:“真真儿的,自由记者!”

“红T”:“没有证的?”

周庸不高兴了:“嘿,姑娘怎么说话呢?有没有证什么区别啊!”

“红T”姑娘说:“我想举报租我房的这家中介公司,他们是黑中介。你能帮我曝光他们吗?”

我问怎么了。“红T”姑娘开始倒苦水,“睡衣”姑娘也感同身受地加入了进来。两人说了半天,我和周庸理清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们碰上黑中介了。找房时说是免中介费,等到合同签了,钱也交了,中介却不给钥匙和合同,耍赖说免中介费是房东给免的,但给中介的那份不能免。她们只好给了中介费。这还没完,租期还没到一半中介就开始找茬,找些看起来像黑社会的人堵钥匙眼,言语辱骂恐吓,想把她们提前赶出去。“红T”姑娘说,陈怡在时也和中介发生过口角,经常争吵。

周庸:“为啥不报警啊?”

“睡衣”姑娘无奈:“怎么没报?民警来了跟我说,这是合同纠纷,他们没有管辖权,只能调解。”

我点头:“这事还是去法院告比较好。”

“红T”姑娘苦笑:“我们都是外地人,哪有那个钱和精力啊。”

燕市的中介之黑,多年以来让外来人苦不堪言——他们针对警察、工商和法院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1.公安机关不能直接介入合同纠纷,只能进行一般性调解,因此黑中介对报警肆无忌惮。要是去法院起诉,民事诉讼需要一定的程序,黑中介早就更换公司,或者拒不履行法院判决。

2.黑中介经营一段时间后,会在网上被大量投诉,为了继续诱骗租户,他们会不断更换公司名称、法定代表人来掩盖信息。实际上,还是那伙人。

3.黑中介诱骗租户,通常都是看中那些没多少钱、外来人、想找好房子又要省钱的人,这怎么可能?他们打着低廉的租金、房东直租、中介费打折,甚至免中介费的幌子,在互联网上推广手中的房源。等签约后,再加收卫生费、管理费等额外的费用。

4.房子租到了一半,黑中介就以各种借口清走租户,但仅退还部分租金。如果不撤离,黑中介就会采取更换门锁、拆除隔断、扔出物品、言语威胁等野蛮方式。

周庸看我:“徐哥,这烂事就没人管管吗?”

我摇头:“这事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租房时选个大点的中介公司。大公司最多在押金上占些小便宜,不会搞什么大幺蛾子。”

穿睡衣的姑娘越说越伤心:“他们经常晚上来恐吓,我还担心被强奸呢。”周庸心软:“徐哥,找静姐帮她们曝光下黑中介吧。”

我点头:“这事儿我可以帮你们曝光,但需要你们帮我个忙。”

我让她们带我去了物业管理处,假装房间失窃了要求调看监控。一个穿中山装的大爷不耐烦地打开电脑,问她们什么时候丢的东西。我说一个月前,不知道具体哪天,那几天没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