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4页)

她点点头。

老刀等着。

过道里响起极微弱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急冲而来,凯特琳拼力迸出一道哼声作警告。该死的,那人一定听到了她的声音,因为穿过门道的身影忽然闪避了一下,而老刀将刀从凯特琳的喉咙上移开,齐着那人颈脖的高度向他挥去。那人身形一矮,刀在他头顶一英寸的空气中划过。男人顺势跨进房间中央,他扭过身来,拿枪指着老刀。

该死的。

老刀把凯特琳抱得更紧,又将刀尖端对准了她脖子上柔软的皮肤。

“放她走。”拿枪的人说。

“不。”老刀说。

“我手里有枪。”

“我有把刀架在你女人的脖子上。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朝我开枪,除非你能一颗子弹射进我脑袋,让我立刻死透了,我只要死前还剩半口气,就要让刀扎穿她的脖子。说到做到。另一个人在哪里?”

“什么另一个人?”

老刀真的要下手了。他在刀上用了点力,垂直地在凯特琳的喉部和颈动脉之间切开了一个口子,虽不致命却令她疼痛难抑。她哭了出来。

“我不想再问你一遍了。”老刀说。

这人将手枪的枪管一摇,说:“进来吧,乔什。”

一个手上没家伙的人慢慢走进了房间。他看了一眼拿枪的,再看沙发上老刀的父亲,最后望向老刀和凯特琳。一见凯特琳脖子上的血,他的眼睛便瞪大了。

“你还好吗?”他问道。

她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刀架脖子,只得小心。

“放下枪。”老刀说。

“没门。”拿枪的人说,“你放下刀。”

“有这必要吗。站成这个样子,你开枪打我,连她也打了。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知道你准头不行。”

“我就要开枪了。”男人警告道。

老刀笑了。接着他拽着凯特琳,向一侧慢慢退后,眼不离对方的枪口,直到他站到了他父亲面前。拿枪的人慢慢转动身子,紧盯着他们的举动,却没有扣动扳机。

汉莎克的车慢慢开进了那条看上去又长又弯的车道。她开到了一个折弯处停下,关上了车前灯,让引擎空转着。过了片刻,两辆警车停在了她的车后面,做了同样的事情。帕迪拉在迈克·马格特家安排了几名警察值守尸体,他自己则往这里赶。他还有几分钟就到,但汉莎克觉得她不能等了。她轻轻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让车门开着。在巡逻车里的警察也这么做了。

她轻声说到:“我们从这儿走过去,别出声。”她指着两个警察说:“你们绕过房子的右边看看后面。你们两个,”她指着其余的警察说,“分开行动,各盯着房子的一侧,确保没有人从侧门或窗口出来。你和我一起行动,”她对最后一个警察说。她又看着前两个人,说:“我们准备冲进去的时候,会让你们知道的。大家都明白了吗?”

他们点了点头。

“好。我们行动。”

老刀透过窗户看到了车前灯,灯光只在一瞬间穿透了黑暗的院子里,随即便熄灭了。对他来说,一切都在瞬间改变了。

“我得承认,我还以为你不会叫警察。”他说。“猜你不在乎,把你那杀了我兄弟的女人送进监狱去。”

“我们比警察更担心你。”没拿枪的那人说。

“担心我是对的。”老刀说,眼却不离另一人和他的手枪。

局面发展成这样,老刀极为沮丧和悲伤。他的脑子疯转开来: 没办法,现在他妻子要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如果活着就得见着的话,他真不想见到她脸上失望的表情。想着他女儿伴着一个铁窗后的父亲长大,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还要活下去。老刀尝过那种滋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耻辱。知道别的孩子会对她的家庭和她说些什么样的话。

不,他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意味着无论如何他不能被捕。他认为他没法干掉房间里所有人,然后让警察一个个强行攻入屋内。他面临三种可能的结果。一是他老刀会被杀死,他不想让这种情况发生;二是他把凯特琳和其他人当成人质,但这类招数少有在坏人手中奏效的;最后一种是,在警察收网之前,从屋后逃脱。这意味着他几乎得立即离开,且不留下目击者。他得逃出去,马上给瑞秋打电话,让她把茱莉亚带到某个地方,一旦他找到法子回去,他能在那里和她们会合……至关重要的是,他必须在警察发现他卷入这一切向他的家人施压之前打出那个电话。瑞秋不会明白他为何要逃亡,但如果她足够爱他,她会按他说的去做;如果她足够爱他,她会明白他是谁,他干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他们现在不得不继续逃亡,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当然,这是个大问题: 她足够爱他吗?他得找出答案。这意味着每个在房间里的人——包括他的父亲——都得死,快快地去死。既然老刀是用假名飞过来的,如果他能从这所房子全身而退,警方会花上好一阵来查他是否卷入了这事,这将为他赢得时间联系瑞秋。除非房间里有人向警察告密。这意味着老刀必须确保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