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3页)

“这就是你能赚大钱的原因,夏洛特。”帕迪拉说。

他明白事理,不会叫她查理。当年汉莎克在执法机关开始警务实习后,回到学院,似乎每个人——男的女的——都想把她叫作查理。但她从不允许别人这样叫她,过去不让,现在也不让。没错,她是个警察——在过去的十年间身为凶杀案侦探,但实际上——她也是个女人……在她自己眼中,是个保持着相当好体形的41岁女人。当一名警察无损她身为女人,就如作为女人同样没有让她不像警察一样。两种角色她都擅长并为之自豪。所以她不介意她的丈夫叫她查理,而他也经常这么叫的。真见鬼,自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她的兄弟们也是这样叫她的。警界外的好友叫查理也没关系。但大多数人和她共事的人都称她汉莎克侦探。熟人叫她夏洛特她甚至还可能会应,可叫查理绝对不行。很遗憾有个菜鸟新手竟叫了她查理,她上去便把这230磅重穿制服的大块头放平了。从那时起,警界里就再没人这么叫了。

汉萨克说:“验尸官做的最佳估计,那是颗直径9毫米的子弹。”

“我们知道大致的死亡时间了吗?”帕迪拉问道。

这又是件让好莱坞弄得面目全非的事情。在电视上,验尸官总是给出一个两小时的死亡时间小窗口期,落在这窗口期之外,甚至仅仅超出五分钟的范围就完全能让嫌犯免罪。在现实世界中,这样的估算难称精确。有太多变量能影响估算——环境温度、受害者死亡前的健康状况、在被杀前不久是否吸了毒,以及许多其他方面的考量。尽管测定死亡时间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一个经验丰富的验尸官能结合科学、可用信息和经验猜测这三者,做出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与实际情况很接近的估算。

“死亡时间可能在昨晚九点至午夜之间,”汉莎克说,“验尸官有个女助理,在这儿附近做完了常规事务。他正等着我们完成要在尸体上干的活儿。他说如果我们想起了什么问题,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就可以问她。他说她很厉害的。”

过了一会儿,汉莎克看着犯罪现场技术人员干起他们那些辛辛苦苦、井井有条的工作。他们拍照、测距、拍摄现场、画草图,在可证明为物证的东西旁设置竖起的小旗。他们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于是汉莎克离开他们,返回现场。她穿着易损的小套靴——在犯罪现场需要穿上这类鞋子,以避免现场受污染。她讨厌这鞋子,这让她感到有点像是穿上了小丑鞋,但要是她看到谁脚上没这鞋还在现场四下走动,她会第一个对其严词谴责。一分钟以后,她抬头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人迅速朝他们走来。他那激动无比的肢体语言表明一定发现了什么。

“你该看看发现的东西,侦探。”他说,眼睛忽闪忽闪的。汉莎克虽说已年过四十,可她仍然记得年轻和热情是什么样子。

“你带路。”她说。

他们跟上这穿制服的,他的手电光照射在建筑后部最外的一条通道上。他们经过几间小办公室,所有这些地方都得彻底搜查一遍。汉莎克看见前方的后墙上有扇门,一道阳光透显在门的底部。

“我们要从这后面出去吗?”她问道。

“不,女士。”穿制服的回答。

就在他走到门口前,他将手电筒的光束投到墙上的一个孔隙,它开在出口右边几英尺处。这里曾是一间密室,安了双开门,但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密室里没空着。有一些毯子堆在一个角落里,整个地方被压抑的气息笼罩。这让汉萨克想到了一个巨大的鸟巢。

“我可以用一下吗?”她问,从穿制服的手里拿过了手电筒,将手电光照进密室里。照见皱巴巴的快餐包装盒、烟头、破烂的色情杂志,几个横躺在地的空啤酒瓶。

“会有人一直住在这里吗?”帕迪拉问道。

“或者仅仅偶尔到此一醉方休,”汉莎克说,“找个地方单独与他的梦中女孩待着。但他是谁?至少我不认为他是我们的受害者。我们要在这里洒指纹粉收集指纹。但受害者看上去太健康了,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

“所以,这里如果不是我们受害人的老巢,就是某人的老巢,”帕迪拉说,“这个‘某人’有可能是目击者,甚至是我们要找的开枪的人。”

汉萨克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如果真有这么个人,甚至有可能谋杀发生时不在仓库里。如果当时人在,也有可能已经烂醉如泥,或睡得天昏地暗。或正起劲盯住色情杂志上七月小姐身上哪个可爱的部分。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走运的话,也许这人当时在这幢建筑里,也确实看到一些事……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