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5页)

李可怔然看着他,心想你管得着吗?我们影视圈流行这个……

“李进可没这花活儿,老大这咋办?”刘剑夫焦急地问王干。

王干挠着头,想必并不想继续这下三路的话题,只让李可去想办法,总不能给他做手术种满阴毛吧?那不更容易穿帮?“我没办法,让他自己去和那女人解释吧,就说长了虱子好了。”王干对刘剑夫说。

女人,哪个女人?李可莫名其妙。

“李进在燧石集团已经做到了核心层,和吴右的女儿安娜相好两年了……这就是她。”马旭说着让李可看他刚挂在墙上的一组照片。这个安娜蛮漂亮的,还有那么点勾魂摄魄,可这是人妖吗?有个港片里就是这么弄的。李进这小子贼胆包天呀,竟和毒枭的女儿有一腿,卧底卧成了女婿,他可不像这么聪明的人……不对,这不是重点,李可很快明了要害,他要和这个女人上床是吗?她熟悉李进身上每一寸对吗?这女人吸毒吗?李可觉得裤裆发紧,浓浓的犯罪感和暗暗的恐惧同时涌了上来。

“放心吧,我们量过,你俩那玩意儿也像一个模子里的。”刘剑夫忍不住一脸坏笑道,“不过他们在床上怎么耍我们可不晓得,只能你自个儿揣摩了。”

李可开始熟悉一切,每一张脸孔,每一份材料,每一种关系,以及每一种危险,尤其是了解吴右和李进这些年的历史。李可还要熟悉毒品犯罪作案的每一个专业细节,熟悉卧底工作的专业技能、跟踪和反跟踪方法。他看这些材料的时候刘剑夫也没闲着,用彩笔给他标记了手术位置,掐着时间把他按去一张桌子上割肉,顺手再拔掉他的虎牙。他们前天发现李进又多了两处伤疤,胸前一个窟窿像弹片造就,另一处显然是匕首划伤。李进并未汇报它们的来由,或许他已经司空见惯,不值得说。

虎牙拔了,其他牙齿也必须做到高度相似。反正打了麻药,刘剑夫不依不饶,将电锉在李可嘴里横挑竖刺。李可酸疼得眼泪横流,尖叫如一只挨宰的小白鼠。刘剑夫一边弄着一边提醒他,亲嘴儿的时候注意分寸,别让那女人的舌头太过深入,女人的舌头有着奇特的记忆,弄不好会搅出问题。刘剑夫还给他身上栽了李进身上同位置的痦子,大大小小七八个,包括蛋蛋上的一颗。这个位置独特,不能没有,又不能种,只能用文身的方式刻上……比较疼。

练肌肉本是小菜一碟,男演员常这么练。可是当浑身手术作罢,一动就疼得遍体钻心,李可苦不堪言,呀呀地叫起来。孙鹏宇踢着他的屁股,说李进就是被枪打穿了都不会叫的……李可趴在垫子上苟延残喘,你们如此惨无人道,莫非还要给我口毒品提提神?

四周安静了。李可惊讶地抬起头,见大家都沉默地看着他,马旭捏着一串小袋毒品过来。这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你必须能够鉴别各种毒品,分辨出它们的品质,知道它们的价格,你还必须控制自己不要上瘾……太过分了,你们是不是人!李可腾地跳起来,一边骂一边躲去屋角。强壮的孙鹏宇站在他身后,老鹰捉小鸡般将他推了回来。你不做,很容易送命的。

演戏的生涯里,李可用过各种枪支,大小长短都玩得转,反正搂火就得了,敌人是会自己倒下去的。此刻的他举着一把勃朗宁,极潇洒地打完了一匣子弹,靶子上却颗粒无收。见大家眉头紧锁,李可很委屈,这能怪我吗?王干教他用枪,说他和李进都是神枪手,指眼睛不打眉毛的。李可显然天赋不足,射了一个小时,手指已然生疼,也才有几颗子弹爬上了靶子。

算了,慢慢来吧。

李进在江城并无固定居所,去了泰国之后,原来租的房子就退了。每次回来他都开个五星级酒店房间掩人耳目,吃喝拉撒其实都在这个仓库里。李可也被这么安排,他想去酒店里住,却被大家拒绝。他们希望李可利用一切时间学习,只有这里才有最丰富的材料。夜深之后,大家各回各家。他住进李进在这儿的单间,深觉枯燥无聊,除了一摞摞的书和日用品,几乎啥也没有。

后几天枯燥依旧。警察们对李可的痛苦视若无睹,该吃饭吃饭,该收拾收拾,仿佛把他当成没人性的机器。吃着饭抖腿,改掉。没事喜欢摸头发,改掉。上厕所吹口哨,改掉。抽烟夸张地吐烟,改掉。总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改掉。喝茶的时候有响声,改掉。惊讶的时候喜欢带上肢体动作,改掉。动不动撇嘴歪头装梁朝伟,改掉。吃臭豆腐,改掉。用微信和姑娘聊天?改掉!

面对这非人的折磨,李可多次推门而出,却也无非被劝回去,吓回去,推回去。几次之后,再这么做,自个儿也觉得矫情。贼船扬帆起航,下去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