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陷害(第2/2页)

“小主。”那宫女脸上立马现出委屈,“您都被害成这样了,还不准奴婢告诉陛下吗?您到底要委曲求全到什么时候?没人会感激您的,她们只会当您好欺负,变本加厉。”

主仆俩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真是唱得一出好戏!

辛虞自知不擅诡辩,也不同那宫女掰扯,只望着纪明彻,“事实如何,严婕妤清楚,想必陛下也并非那不辨是非黑白之人,对嫔妾素日为人多少有些了解。别说嫔妾与严婕妤是否有仇怨,就算嫔妾真想教训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孩子头上,这是原则和底线。”

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停顿处偶尔泄出的一点紧张又恰到好处,莫名让人想要去相信。

“还有,宫里谁人不知嫔妾出身,麝香昂贵,说句不怕人笑话的话,嫔妾这辈子还没碰过这样的好东西,更别提舍得花大力气弄来害人了。陛下若心中存疑,可以检查剩余几瓶未开封的香露。实在不行,嫔妾那里还有剩余的,也可带来一并检查。”

然而越是如此,纪明彻瞧她的眼神就越是厌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当朕不查清楚会随便问你的罪吗?太医,捡那蜡封完好的,现在就验给昭容华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虞指尖不可遏制地轻颤一下,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果然太医当着她的面儿打开一瓶未拆封的玫瑰香露,仔细嗅了嗅,又倒出一滴在掌心,揉开闻了闻,点头,“这瓶里面也有。”接着是一瓶百合香露,“这瓶也有。”

纪明彻俯视着她,眸中尽是嘲讽,“还有两瓶,还要再验吗?”

“验。”辛虞咬紧牙关,伏地一叩首,“还请陛下派人去夜阑听雨,取剩下的所有香露一一检查。”

不等纪明彻开口,那宫女已先一步反对:“昭容华这是何意?难道还是我们小主故意换了你的东西陷害不成?小主好容易怀上龙嗣,宝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陷害你这种人冒如此风险?”

“那谁知道,毕竟严婕妤也未真的小产。”好端端一个屎盆子扣到头上,辛虞也动了真气,尤其是在看到长平帝这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治罪的态度,“嫔妾还是那句话,请陛下将夜阑听雨剩余的香露取来,一一检查。”

“你!”那宫女气极,一时连敬称都忘记用了。

就在这时,进来几个内侍,带来了辛虞那些瓶瓶罐罐和之前做香露用的工具。为首之人还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陛下,这些都是从昭容华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个纸包中的乃是一些棕色粒状物体,有恶臭,奴婢怀疑是麝香。”

纪明彻瞥一眼面上难掩震惊的辛虞,“太医。”

太医立即膝行至跪着的内侍身边,接过纸包放在鼻端轻嗅一下,又拆开一角,只看了一眼便迅速合上,“回陛下,的确是麝香。”

一见那纸包严婕妤便警惕地护紧了腹部,此刻听罢太医所言,她更是顾不得维持自己的虚弱形象,怒声质问:“昭容华,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腹中孩儿?还口口声声什么原则,陛下怎么就宠了你这么个蛇蝎毒妇?难不成你觉着自己曾护驾有功,所以有恃无恐?”

闻听此言,纪明彻看向辛虞的目光愈发冰寒,仿似在看一个死人,“辛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辛虞已经自震惊中缓过神来,明白这是有人故意设了个套给她钻。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是严婕妤的手笔还是他人的一石二鸟?

还有那纸包是如何进的她的屋子?

种种念头自脑中转过,她一时也寻不出个头绪,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嫔妾没有……”

话刚起了个头,迎面便飞来一个茶盏,碎落在她脚边,飞溅的瓷片划破了跪在她右后方的琳琅的手背,立即有殷红的鲜血涌出。

辛虞半边身子被冷透的茶水淋湿,心却比那冷茶更凉百倍千倍。有透骨的寒意自地底钻进她的身体,让她忍不住咬牙,目光中也终于克制不住泄出些微恨色。

“第一,嫔妾出身低微,根本没有门路弄到昂贵的麝香。第二,嫔妾不蠢,不会在自己送的东西里做手脚,让人一查便知是嫔妾所为。”

既然他信不过她的人品,那她就和他摆事实讲道理。

无奈男人早不耐烦听她解释,“来人,将辛氏……”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道女声,“等一下。”

皇后由人扶着进来,恭恭敬敬行礼,“陛下,请容臣妾多句嘴。事关重大,还是要仔细查查那麝香的来路才好。且臣妾听闻事情原委,不知为何,竟想到了当初的小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