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3/5页)

“多少?”

“目前只有一个。如果他们搞得成功,毫无疑问,一定会要求更多。或许我们会看到过去那段昏头转向的日子又回来了,我们外交单位的主要功能又变成替他们的活动提供掩护。”

“告知美国人了吗?”

“没有,他们不知情。他的身份仍不公开,只有我们知道。”

史托蒙特细细体会这个消息,法兰瑟丝卡却打破沉默。法兰很务实,有时务实过头了。

“他会在大使馆里工作吗?我指的是他本人。”

马尔毕对法兰瑟丝卡说话有不同的嗓音,也有不同的面容,游移在指导与关怀之间。

“是的,没错,法兰,他整个人。”

“他会有幕僚吗?”

“我们被要求提供一位助理。”

“男的还是女的?”

“尚待决定。不容挑选的人决定,应该是,不过现在什么事都说不准。”低声窃笑。

“他是什么官阶?”这回是西蒙·皮特。

“朋友有阶级吗,西蒙?真好玩。我总是把他们的身份当官阶。你不是吗?我们是同一群人,在我们之外,还有他们那一群人,看法应该和我们不同。他是伊顿出身的。很奇怪,部里有些事告诉我们,有些事又不肯透露。不希望我们对他有成见吧。”

马尔毕念的是哈罗公学。

“他会说西班牙文吗?”法兰瑟丝卡又来了。

“听说很流利,法兰,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语言代表什么,你说呢?一个用三种语言出洋相的人,在我看来,比只用一种语言的人还蠢上三倍。”

“他什么时候到?”史托蒙特又问。

“十三号星期五,再适合不过了。也就是说,我接到的通知是,他会在十三号到达。”

“离现在还有八天。”史托蒙特抗议道。

大使伸长脖子,看着那张女王头戴羽毛帽肖像的日历。“真的?嗯,好吧,我想是。”

“他结婚了吗?”西蒙·皮特问。

“没有听说,西蒙。”

“意思是没有?”——又是史托蒙特。

“意思是我没被告知他已婚,因为他要求的是单身宿舍,所以我想,不管他结婚没,他都会单身赴任。”

马尔毕将张得大开的手臂小心收拢到一半的位置,让双手刚好可以搁在脑后。他的姿势虽然有些古怪,却常自有意义。现在这个姿势的意思是,会议该结束了,打高尔夫球去。

“这是全职工作,顺便一提,奈吉尔,不是暂时的。当然,除非他被扫地出门。”他又加上一句,稍显开心。“法兰,亲爱的,我们讨论过的备忘录草案让部里很火大,你可以熬夜赶工吗,还是已经做好了?”

又是贪如豺狼的微笑,如老去年华般悲伤。

“大使。”

“什么,是奈吉尔呀,见到你真好。”

会后二十五分钟。马尔毕把文件塞进保险箱。史托蒙特逮住他独处的机会,马尔毕很不高兴。

“欧斯纳德干吗要掩护?他们一定告诉过你。你不能给他一张空白支票。”

马尔毕关上保险箱,设好密码,直起身子,瞄一眼手表。

“噢,我想我已经给了,不给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拿走他们要的东西,这不是外交部的错。欧斯纳德的赞助人是大有来头的跨部门组织,谁都不可能抗命。”

“叫什么?”

“规划与执行。从来没想到过我们也具备这些功能。”

“谁掌控?”

“没有人。我问过相同的问题,人事处给出相同的答案。我应该收下他,而且感激不尽。你也一样。”

奈吉尔·史托蒙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筛拣来信。在他那个年代,他有在压力下保持冷静的美名。马德里爆发丑闻时,他的风度简直堪称典范,这也让他安然脱险。因为当史托蒙特送出辞呈时,人事处长已打算批准,但更高当局却仍然挺他。

“嗯,好吧,九命怪猫。”人事官咕哝,声音来自他以前印度事务署宏伟幽暗宫殿的深处。他草草和史托蒙特握手,宣告未来的命运。“对你来说也不算雪中送炭。是巴拿马。可怜的人,好好享用马尔毕吧,我相信你会的。而且我们还会议论你一两年,是吧?还有得瞧呢。”等人事官宣布休兵、到隔壁房间谈笑风生时,他环顾坟场,找出方位。

安德鲁·欧斯纳德,史托蒙特又对自己说一遍。鸟。一对欧斯纳德鸟飞过。古利佛刚射下一只。真好笑。一个朋友。那些朋友之一。一个单身汉。一个会讲西班牙文的人。全职待遇,除非因行为不检而被开除。官阶不详,一切都不详。我们新来的政治官。由一个不存在的机构赞助。敲定了,再一个星期就抵达了,助理性别不详。抵达这里做什么?为谁做?取代谁?奈吉尔·史托蒙特?他可不是好奇,而是实事求是,尽管佩蒂的咳嗽让他绷紧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