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的领地(第4/10页)

特达人是撒哈拉沙漠的古老民族,大多聚居在提贝斯提及其南部边境,在尼日亚境内还从未听说过有他们的聚居点。特达人基本上以驼队游牧为主,所以大多聚居在沙漠边缘,像这种深入沙漠内部的小股居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那种语言不但听起来十分绕口而且还令人难以琢磨,即使他们说得再慢,我也还是不能辨明其中每一个词的发音。我怀疑即便是凝雪这个“语言大师”恐怕也听不懂这种罕见的奇异语言。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凝雪竟然说得很流利,她口中发出的音节丝毫也听不出来一点的异样。我们拜谒了那位酋长,当凝雪在他的帐篷里揭开面纱的时候,这位智者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奇的神色。

是的,一位二十多岁的东方小姑娘,居然能说一口地道的特达语,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惊奇。

下面就是我们和这位老者的对话,为了节省笔墨,这里也省略了凝雪的翻译环节。

我们还没有说明来意,这位酋长就已经心知肚明地摆摆手:“那个地方去不得,你们还是回去吧!”

【四】

当时丹尼已经将地图拿出来了,只不过还没有展开,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和丹尼对望了一眼,都感到十分疑惑,怀疑老者可能误解了我们的意思,因为说什么他也没有理由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

丹尼拿地图的手愣在了空中,眼睛泛着狐疑的光亮不停地打量着老者。

“您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我怔怔地问。

老者和蔼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并在上面断断续续的画上一条蜿蜒盘折的细线。

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明白他画里的意思,不禁抬头询问地看着他。

“波利波利普!”老者口里说出这五个稀奇古怪的音节,微笑着看着我。

我转头向凝雪射出了询问的目光,凝雪向我苦笑了一下,低声说:“这应该是个地名,我不知道它表示什么意思!”

我伸手指了指他画出的图案,问道:“这是哪里?”

“你们将要去的地方!”老者眼含深思地看着地面上的图案,“也是我们来的地方!”

我一边听着凝雪的翻译,一边思索他这句话的意思,可仍是似懂非懂。

老者笑着扫视了我们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我们确实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于是拿起一只稀奇古怪的烟斗,从旁边一个简陋的小筐里将黝黑的烟叶塞进烟窝里(我试图让他抽我带在身上的纸烟,却被他拒绝了),一副从头讲起的架势。随着散发出的古怪烟草气味,他也开了口,声音变得幽远起来。

“许多年以前,波利波利普曾是一块绿洲,那是这片沙漠中最大的一块绿洲,方圆足有一百多里。那里有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叫做坨坨耶河,就像是一条蜿蜒伸展的巨蟒一样。它所流经的地方到处长着参天的大树,就是树枝上的藤萝也有人的大腿那么粗。那里有数不尽的斑马驰骋,河里的游鱼有……这么长!”

老者的双手在空中比画了一下,他两手之间的距离约有一米的样子,我脑海里想象着他所形容的游鱼的长度,暗自吃惊。

“当时,那里草场茂盛,我们就在那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游牧生活,和狮子为伍,训练猎豹来对抗狼群,保护我们的收成。可是有一天夜里,坨坨耶河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好像它真是一条有生命的巨蟒,它抛弃了我们,也是在那天夜里,大风沙席卷而来,将这片绿洲完全埋藏进沙砾中,连同那里的所有生灵!”

“所有神灵?”丹尼翻着白眼珠声音异样地问。

“是的,所有生灵!”老人重复了一句。

看他的眼神不像是没有听明白丹尼话里的意思,但他还是这样重复着。

“那您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清了清嗓子,挠着头问。

“那时候还没有我,听我的爷爷跟我说,我的祖先本来都被埋在了沙砾下面,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其中的极少一部分人却又再一次出现在了这里。”

我越听越糊涂,苦着脸和丹尼凝雪互看一眼,虽然向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发出进一步的诘问显得很不恭敬,好像在故意戳穿他的谎话一样,但他的这句话显然违背逻辑,如果不问清楚是不会甘心的。何况如果他说的那里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搞清楚其中的原因说不定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帮助,于是还是试探地问道:“您是说你们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老人点点头:“我的族人都知道这是神的意旨,他之所以要将一些人从地狱中放回人间,为的就是让我们守卫这块境地,因为那里已经成了神的领地,不许外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