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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拉格尔走进厨房的时候,海伦正在擀做馅饼用的土豆粉。见他进来,海伦说道:“正巧,你帮我把鱼清理一下。”水槽旁的大理石板上放着几条比目鱼。加拉格尔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刀把是象牙做的,已经有点泛黄。他按了一下刀柄末端,双刃刀锋顿时弹了出来,寒光闪闪。

“你知道我讨厌这玩意儿。”她说。

“我的老祖父哈维・勒布罗克在十二岁的时候,为了抓鳕鱼,第一次开纵帆船出航,从泽西岛一路驶到纽芬兰的大浅滩。这把刀是他父亲送他的礼物。依照他的遗愿,这把刀又传给了我。刀也好,枪也罢,怎么去用才是关键,海伦。”

“你想要我做什么,鼓掌吗?”他清理鱼鳞的时候,她问道。突然,门外传来汽车的响声。“也许是圭多,他们来干吗?”

过道那里传来脚步声,然后门被敲响了。走进来的人是圭多,他手上提着两个提箱。放下箱子后,他站直了身子。“一路顺利吗?”海伦问道。

“不,‘雨果’号被鱼雷打中了。萨瓦里失踪,三个船员死了,我手下四个炮手也死了。”这时候,萨拉走了进来,玛尔提诺跟在后面。奥里西尼继续说道:“这位是安妮-玛丽・拉图,‘雨果’号上的乘客,我们一起落水了。”他又对玛尔提诺点点头,“这位是沃格尔旗队长。”

海伦疑惑道:“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吗?”

“让我们住在这儿,德维勒太太。”玛尔提诺用英语说道,“我要在小岛上待几天,需要住处。”

“不可能,”海伦对他说,“这里只接待海军军官。”

“你还有那么多空房间呢,”玛尔提诺对她说,“这事就这么定了,麻烦你领我们去看看房间吧。”

海伦好些年都没这么生气了。这个男人冷冰冰的口气、党卫军的制服,还有陪他出行的小蠢蛋,这个一脑袋乱发,身子几乎被肥大的海员外套给吞没了的小婊子。

圭多见状赶忙说:“对了,我要去洗个澡睡一会儿。待会儿见。”

他走的时候带上了门,加拉格尔还握着刀站在水槽边上。海伦转过身,粗鲁地把他推开,拧开水龙头洗手上沾着的土豆粉。她知道,党卫军官和那女孩还站在门口。

一个声音怯生生地问道:“海伦阿姨,你不认识我了吗?”海伦的动作猛地顿住了。加拉格尔的视线越过她,惊讶得不可名状。“肖恩叔叔?”这时,海伦转过身来。“是我啊,海伦阿姨,我是萨拉。”

海伦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走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端详她的眉眼。她终于认出了她,顿时热泪盈眶,而后又破涕为笑,用手指拂过女孩的头发。

“我的天,萨拉,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说完她俩就抱在了一起。

休・凯尔索说:“那么,现在怎么办?你俩显然千辛万苦才来到泽西,我们又要从这儿去哪儿?”

“我倒是知道萨拉要去哪儿:直接去洗个热水澡。”海伦・德维勒说道,“你们三个慢聊,我先走啦。”

她走向房门时,加拉格尔说:“我一直在想,维贝尔太太今天下午就要回来了。再想个主意给她多放两天假吧。”

“好,”海伦闻言说,“这事交给你了。”

海伦和加拉格尔离开后,凯尔索说:“现在到底怎么办呢?”他的声音很焦躁。

玛尔提诺说:“我才到这儿,朋友,让我喘口气吧。该走的时候,我第一个通知你。”

“打死我也算吗,中校?”凯尔索问道,“要是决定打死我,是准备先告诉我一声呢,还是直接打死了事?”

玛尔提诺懒得搭理他,他回身走下阶梯,在主卧等着加拉格尔。爱尔兰人关上暗门,耸肩道:“他这段时间很不容易,被他那条断腿折腾得够呛。”

“谁都够呛,谁都是被折腾的命。”玛尔提诺说。

他刚要开门,加拉格尔把手搭在他肩上:“他说的对吗?我是说,真有可能打死他吗?”

“谁知道呢。”玛尔提诺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对不对?我也去洗个澡吧。”

在伦敦,道格・门罗刚在自己房间里吃完早餐,杰克・卡特尔就走了进来:“有些消息,长官,关于‘泽西人’的。”

“先说最坏的,杰克。”

“克雷森说,所有事情都依照计划执行了。玛尔提诺和萨拉昨天晚上离开格兰佛,前往泽西岛了。”

“还有呢?”

“克雷森还说,船队遇上麻烦,被鱼雷快艇袭击了。他们了解的情况就这么多。”

“别的呢?”

“我查了海军的情报。荷兰皇家海军的鱼雷快艇昨天晚上从法尔茅斯出发,袭击了那支船队。他们说,有艘商船沉了。之后,快艇编队被德国的护卫舰队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