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是你(第3/3页)

 

“你没生气吧?”玛莉试探地说,“一报还一报,咱们俩谁也不吃亏。”她想和卡莱握手,以示和解,但是卡莱拒绝了。

 

“走开!”卡莱气喘吁吁地说,“你来这儿窥探我,又打翻我的垃圾筒!”

 

“不是窥探,”玛莉抗议说,“你也是这么对待我的,我并不比你过分。”玛莉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扶起垃圾筒,开始收拾垃圾。

 

“走开,别惹我!”卡莱严厉地命令道。“我明天自己收拾,你简直把我当成了个傻瓜。”说着,她看也不看玛莉,气哼哼地向屋里走去。“晚安,玛莉。”

 

玛莉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转身逃离了卡莱的住处。黑暗中,她没有看见那个锡罐,一脚踩上去,扭伤了脚踝。等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汽车旁时,脚踝已经痛得受不了了。她费力地把车开到高斯医生家。

 

高斯医生一年前就退休不看病了,但是他家里仍然保留着原来的诊所样子,偶尔为一些老患者看看小病。高斯医生给玛莉打了止痛针,包扎起她的脚踝,然后递给她一杯饮料。

 

退休后的医生变得有点唠叨,他很喜欢玛莉,所以就和她聊了起来。“你是在卡莱家的后院扭伤脚的,是吗?卡莱最近怎么样?”说着,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饮料。

 

玛莉回到家时,电话铃正响个不停。她先仔细地关好门,然后才拿起电话。

 

“玛莉吗?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我正想打电话报警呢!你去哪儿了?”卡莱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离开你家时,扭伤了脚踝,”玛莉冷冷地说,“我去高斯医生那儿看病,后来又跟他聊了很长时间。”

 

“那个唠唠叨叨的老家伙!怪不得你这么晚才回家。听我说,玛莉,我要告诉你,我非常抱歉,我今晚太过分了。我的意思是,你达到目的,把我骗出来了。糟糕的是,我又感冒了。今晚我情绪不好,不过再怎么我也不该冲你乱叫。你那么做是对的,我们一报还一报。”

 

玛莉的声音软了下来:“没关系,卡莱,我并没有生气。”

 

到了周末,玛莉的脚伤痊愈了,卡莱的感冒也好了,玛莉邀请她过来吃午饭。那天秋高气爽,她们在后院一棵树下用餐。卡菜心情很好,当玛莉笑她很容易上当时,她只是快活地大笑。

 

“不过,你必须承认,你这种方式很卑鄙,”卡莱说,“要真是歹徒的话,他不会知道狗的事。”

 

“废话,”玛莉说,“我觉得那一招很巧妙。谁听到垃圾筒打翻的声音,都会以为是狗弄的。这证明你和我一样,很天真。卡莱并不生气。黄昏时,两人开始收拾东西。玛莉把推车推进屋里时,卡莱主动动说:“我替你把椅子拿到地下室。”

 

“谢谢,”玛莉大声说,“你放好后,替我锁上门好吗?”

 

“当然可以。”卡莱说,提起藤椅,消失在被灌木丛遮住的台阶里。

 

卡莱驾车离开后,玛莉立即到外面查看地下室的门。不出她所料,门没有上锁,卡莱仍然认为她是一个轻信人言的傻瓜。

 

天黑时,她开亮楼下所有的灯,拉紧窗帘,一条缝也不露。打开收音机,播放轻音乐,然后走到楼上,坐在一间黑漆漆房间的窗户旁。快到十点钟时,她的耐心终于得到回报。在等候的这段时间,她不停地想起高斯医生的话:“卡莱这些日子怎么样?我希望她少喝点酒。”单是这两句话,就足以让玛莉明白过来。高斯医生还说:“……那个亨利,他真是个圣人。当她丈夫受不了她那么酗酒,一脚把她踢出门时,是亨利收留了她……花钱送她去疗养院戒酒。亨利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了拉她回家而染上肺炎的,亨利死后,她喝酒时就只敢呆在家里喝了。”

 

玛莉几乎没有听见医生在说什么,她想起那天晚上,放在卡莱手边的那杯“冰茶”,还有卡莱那非常过激的反应。在那个被打翻的垃圾筒里,是不是有酒瓶呢?

 

现在,玛莉坐在黑暗中等待,一直看到卡莱肥胖的身体进入地下室台阶。她悄悄地溜出卧室,走下楼梯。

 

奇怪的是,卡莱一向笑她太天真,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卡莱说了那么多谎话,玛莉居然深信不疑。卡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不仅导致她唯一爱过的人死去,而且还欺骗她,还诬蔑亨利酗酒。

 

她镇定地走过厨房,打开地下室的门。卡莱在楼梯下面,对着突然照射眼睛的灯光直眨眼,不过,她还是高兴地用手指指着玛莉,咯咯地笑着说:“砰!你死了!”

 

“不,卡莱!”玛莉说,用她父亲生前留下的手枪指着卡莱,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