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好人(第3/4页)

 

我打电话找到鲍伯,他说他准备股东下葬后再重新营业。

 

“我要再看看你的店,行吗?”我问他。

 

“当然,”他说,“现在吗?”

 

“是的。”

 

他开了店门领我过去,我开门见山地说:“我要看看你们留在店里的点三八左轮枪。”

 

鲍伯迷惑地看着我说:“警官,这里没有枪。”

 

“鲍伯先生,你妹夫在你们开业后就在隔壁买了一把枪,他说是准备店里自卫用的。”

 

“哦,那把呀!”他用一种豁然开朗的神情说,“好几年前他就拿回家去了。我反对把枪放在店里,枪使我神经紧张。”

 

我很遗憾地掏出搜查证,他很不喜欢,但又无可奈何,我彻底地查看一番,没有枪。

 

我来到他的住所。贝尔特太太和女儿已不在那里,鲍伯说他们昨晚回家去了。我也彻底地搜查了公寓,那里也没有枪。

 

我们又去了他妹妹那里,同样仔细搜查一番,没有任何结果。

 

贝尔特太太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哥哥没有显出这种好奇心,我相信他心里明白。

 

我坦率地向他们兄妹解释我的看法。

 

我说:“鲍伯先生,对这件案子,我有不同的看法。昨天早晨你到店里结了一周的账,只是你没有把现钞放进皮袋里,只放了存款和支票。然后,你开车到两条街以外,往邮筒里丢下皮袋,在你妹夫走上班前回到店里。我认为你根本没有开店门,一直到你开枪打死了他,藏好枪后才开的店门。因为你不愿冒被顾客发现的风险。”

 

贝尔特太太低声说;“你一定是疯了,我哥哥不会伤害任何人,他是全世界心肠最软的人。”

 

“对你和你的女儿他是一个心肠最软的人,当他所钟爱的人受到威胁时.他就会变成老虎。贝尔特太太,我看到了你丈夫的离婚起诉书。”

 

贝尔特太太看看她哥哥.想从他那里得到证实,后者勉强装出微笑。

 

“你知道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他说,“警官猜测错误。”他挑战地看着我,“警官,枪在哪里?”

 

这是个难点.我找不到证据。

 

我把他带到局里审问了半天也问不出名堂。我们让他重复地说他幻想中的歹徒,说了十几遍,没有一个细节不一样。

 

最后,我们不得不释放他,开车送他回家。

 

我和我的同事们忙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十点钟,我打电话给鲍伯说:“鲍伯先生,我向你道歉,我们已经抓到杀你妹夫的人。”

 

“什么?”

 

“他还没有招供,不过,我们确信他是我们要逮的人,你能来局里指认吗?”

 

他回答前沉默了很长时间:“我就来,警官。”

 

我们让这位矮小的珠宝商仔细辨认玻璃窗后面的五个瘦长身材的人。他们全都穿着茶色长裤和茶色皮夹克。

 

头一个人有着一头油渍渍的黑发,黑皮肤,鹰钩鼻子,在嘴角到左耳有一道细细的白疤,右面颊有一颗带毛的痣。他站在那里,双手下垂,左手背上纹有图案,是一条蓝色的蛇盘绕着一个红心。

 

我瞥了一眼鲍伯,他的双眼瞪得溜圆。

 

我向组长喊道:“让我们听听他们的声音。”

 

按惯例我们有一套问话,是让证人辨认声音的。通常只是问问姓名、年龄,可是现在组长没有问平常的那套例行问话。

 

他说:“曼尼,你在哪里工作?”

 

“福利建筑公司工人。”

 

“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

 

“有几个孩子?”

 

“五个。”

 

“他们几岁?”

 

“最小的两岁,最大的十三岁。”

 

“你有过前科吗?”

 

“没有。”

 

“好,”组长说,“退后,第二个。”

 

他用同样的话问其他四个人,但是鲍伯没有注意听,他只是端详着第一个人。

 

嫌疑犯全部带走后,鲍伯和我留在办公室,他坐在一把椅子里,抬头看着我。我站着。

 

珠宝商舔舔嘴唇说:“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你们逮捕头一个人,他的确符合歹徒的容貌,不过,我很抱歉,他不是凶手。”

 

我不带任何表情地摇摇头说:“你在富兰克林街的朋友和你妹妹都说你是个软心肠的人,鲍伯先生,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软。他和你形容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也是个左撇子。”

 

“可他不是那个人。”他声音颤抖地说,“那只是一个巧合。”

 

“是啊,”我说,“是难以相信。但你不要被他的没有前科和五个孩子弄得心软。”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耸耸肩膀说:“我们反正会使他就范的,鲍伯先生,曼尼不像你,是有影响力的公民,他是个穷困、无知的贫民,而且不是美国公民,只是个墨西哥移民,不认识任何律师,我们处理他不必用文明条例,就像我们对你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