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黑夜行者的危险岔路 Chapter 17 第五段视频(第3/6页)

“事发时你在场。”伊斯利尔·萨尔格罗说。

“是的。”我说,想着是不是接下来会有脱轨的卫星砸到我的脑门儿。

他沉默了一下,停住脚,我转身对着他。“你知道我没在调查你。”他说。

我认为他能这么说真好,想到最近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有点头,于是我点点头。

“可是显然这里的事情跟你妹妹的案子有关,我在调查那个案子。”他说。我什么都没说。我觉得保持沉默是最好的策略。

“你知道我负责调查的一个重要内容是警务人员私自执法的问题。”他说。

“是。”我说。逼不得已可以说一个字。

他点点头,仍然盯着我。“你妹妹前程无量,”他说,“如果因为这事儿被拖累了就太可惜了。”

“她还昏迷不醒呢,”我说,“她没干什么。”

“嗯,她没干,”他说,“你呢?”

“我只想找出是谁扎了她。”我说,“我没干什么坏事儿。”

“当然。”他说完等着我补充,可我没再说话。仿佛过了几个星期那么久,他笑着拍拍我的胳膊,朝站在对面街旁喝汽水的库尔特走去。我看着他俩交谈,朝我转过脸,然后又转回去看那余烬未消的房子。我转身朝我的车走去,想着这个下午自己倒霉到家了。

我的风挡玻璃被飞出的瓦砾砸裂了。

我尽量忍住不哭。我坐进车里,开回了家,一路上透过破裂的玻璃向外看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我到家时丽塔还没回来。因为爆炸事件,我到家比平常稍微早一点儿。房子里看上去很空,我在前门站了一分钟,听着这不同寻常的寂静。屋后的一支管子响了一下,然后空调启动,没有任何人声,我好似摸黑进了电影院一样,周围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情绪,我却像在另一个世界。头上的肿包仍在一跳一跳地疼,我很累很孤单。我走到沙发旁边,跌进去,全身的骨头好似被抽走了一般。

明明火烧眉毛了,可我躺在那里不想动弹。我知道我需要采取行动追踪韦斯,取他的头颅,捣毁他的老窝,可不知为什么,我一动也不能动,一直催我干这干那的讨厌的小声音这会儿也不吱声了,好像它也需要喝点儿下午茶。所以我只是躺在那儿,脸朝下趴着,想找回弃我而去的紧迫感,但除了疲倦和疼痛之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比有人冲我喊“看你身后!他手里有枪”,我也只会有气无力地嘟囔一句:“让他拿个号,上一边儿等着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一种强烈的沮丧感中醒过来,尽力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科迪站在那里,离我的头不到六英尺远,穿着崭新的童子军制服。我坐起来,头又剧烈地疼。我看着他。

“哦,”我说,“你看上去真正式。”

“看上去很蠢,”他说,“短裤。”

我看看他身上的蓝黑色衬衫和短裤,头上歪戴着的小帽子,还有脖子上的领结,不觉得他的短裤有什么不好。“短裤怎么了?”我说,“你不是一直都穿短裤吗?”“制服短裤。”他说,好像受了天大的侮辱般忍无可忍。

“很多人都穿制服短裤。”我拼命想从我那受创的大脑中搜索个例子出来。

科迪疑惑地说:“谁?”

“哦……啊……邮递员——”看着他脸上越发不满和尖锐的表情,我赶紧住了嘴。“还有,在印度的英国士兵。”我怀着渺茫的希望说道。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好像我刚坑了他似的。我还没想出一个特别棒的例子,丽塔回来了。

“哦,科迪,你没把他弄醒吧?嘿,德克斯特,我们去买东西了,买了科迪的童子军需要的所有东西。他不喜欢短裤,我觉得是因为阿斯特说了什么。天哪,你脑袋怎么了?”她不带换气地说着,脸上闪过无数种表情。

“没事儿,”我说,“只是一点儿皮外伤。”我轻描淡写地说。

尽管如此,丽塔还是非常重视。她把科迪和阿斯特轰走,给我敷上冰块,盖上一张毯子,送来一杯茶,然后坐在我身旁,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跟她说了细节,没说那些不相关的,比如我正对那房子做着什么,然后房子炸了,就为了杀死我。我说的时候,惊讶地看着她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湿润,最终眼泪凝聚,滚落面颊。看着我的小小头颅损伤能引起这样的水利活动,真让人觉得有面子,可我又觉得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在丽塔一点儿都没让我为难。“你躺在这儿休息,”她说,“头伤成这样了,你得静养。我给你做点儿汤。”

我还不知道汤对脑震荡有什么好处,但看起来丽塔很肯定,她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脸,又在我的肿包旁边亲了亲,然后从沙发边走开,去了厨房,很快有气味传出来,好像有大蒜、洋葱和鸡肉。我进入了半睡眠状态,连头上的跳疼都不太能感觉到,感觉很舒服,几乎很愉快。我不知道如果我被逮捕了,丽塔会不会给我送汤来。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给韦斯送汤。我希望没有——我开始不喜欢他了,他当然不配喝汤。